一直到李右相说出这句话,朱母的脸上才是真的笑开了花,殷勤地主动添满了茶水。

    “哎哟真是太客气了,您既然有如此美意,那我们嘉阳就承蒙您照顾了。”

    李右相点点头,也看得出朱母为人有些势利眼,不像她儿子那么淳朴正气,一番寒暄夸赞后便告辞了。

    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朱生啊……

    他有些替李梦娥惋惜,但转念又想,若是李梦娥肯听他好言相劝,将来未必寻不到美满姻缘。

    如此想着,李右相便也释怀了些许。

    没过多久,朝廷六部派出的人手将学子们都接去了驿站,彼时西下的夕阳也让人生出无限壮丽之感。

    驿站里住满了明日整装待发的官员和学子们,根据分配部门和路线的不同,离京后他们将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开启各自新的人生篇章。

    晨光微亮的时候,萧壁城和云苓便已经抵达了京城门口,夫妻二人要相送十里地,以示朝廷对这批承载着大周希望的学子们的重视关爱。

    官道两侧挤满了百姓,人群里除了来看热闹的以外,多是外派学子们的亲友与老师。

    出京的队伍很浩大,一辆辆木轮车排成长龙,骑着骏马的侍卫们密密麻麻,全然找不到熟悉的面孔。

    路旁不少中年夫妻已忍不住抹泪,声声高呼着儿子的名字,既盼着他们早早归来,又盼着他们多在外面几年,追寻锦绣前程。

    他们心里都清楚,三年只是最少的外派时间,并非所有人都是天之骄子,能一路飞速畅通无阻地入仕迁升为京官。

    更多的人会在外面停留五年,十年,甚至大半生。

    今日一别,还不知几时才能再与亲骨肉重逢。

    送往人群里也有许多清懿书院的面孔,容婼与李梦纾等人都来了。

    在人群中张望了许久都不见柳清砚的身影后,这个一直大大咧咧又勇敢义气的姑娘,终于忍不住伤心欲绝地大哭了起来。

    “清砚,清砚——”

    她们自幼相识,从记事起就经常同吃同睡,没有血缘关系却又好似一体双生,二十年来更从未分别过。

    哪怕知道柳清砚三年后一定会回来,容婼还是站在人群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身旁的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容婼,皆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哄劝安慰她。

    “呜呜呜——”

    哭声被淹没在人声、车辙声与马蹄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