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

    卫渊半跪着倒了杯水,吃喝都极为安静。

    他很少在郑晚瑶面前吃东西,生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君前失仪,甚至是惹她厌恶,所以每个动作都格外小心。

    最重要的是,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车夫经验老道,是以并不颠簸,不多时,郑晚瑶的困意便上来了,毕竟起了个大早,身上还倦乏着。

    “我小憩片刻,有事再通报。”

    “属下遵命。”

    郑晚瑶就这么靠着软塌,披了一条薄薄的锦被,随后缓缓入睡。

    卫渊则是老老实实地跪坐在旁侧的软座上,哪怕心底的情感汹涌如潮,他也不敢靠近逾越。

    唯恐冒犯少女。

    而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将一直低垂几分的视线抬高,落在她的脸上。

    他本不是个擅长伪装的人,尤其在郑晚瑶面前,所以只有在这种时候,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才会浮动着隐忍克制的情愫。

    如果有其他人瞧见他现在这番模样,定然会觉得瞠目结舌,这柔和的目光,哪里还有他杀人时的狠戾与决断?

    很快郑晚瑶一个侧身,卫渊以为她要醒了,于是垂下眼睫,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但她只是换了个姿势,随后沉沉睡去,甚至眉头下意识紧皱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噩梦。

    卫渊紧紧攥着剑柄,这恰好提醒了他,切莫太过放肆。

    因而他像往常无数次一样告诫自己——

    不过是陛下的鹰犬而已,为君效力,便不可有其他非分之想。

    在隐秘处和郑晚瑶亲昵过,就已经足够。

    至于其他,不敢奢望。

    “属下冒犯了。”卫渊像从前一样,小心翼翼将掉落的锦被披在她身上,随后指腹下意识剐蹭着剑刃,就连磨出血痕也恍若未觉。

    万千心绪也都被压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