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就是这样犯贱。

    他并不喜欢那段时间的郑晚瑶,反倒是更在意这样野心勃勃又恶劣的王女。

    和他一样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

    沈霁临抬头,右手轻轻按在心脏,想要压下那股隐秘的病态感。

    但见那身飞鸟袆衣的少女已经一步步走到了最顶层,而太庙之上的武王戴着十二冠冕,他将那柄象征着郑国的长剑递到了郑晚瑶手中。

    “瑶儿,这是你母亲的剑。”

    武王比几个月前还要身形消瘦,宽大衣袍遮挡下,脊背已经瘦骨嶙峋。

    他指节苍白,然而眉眼含笑。

    “去吧。”

    武王的意思很明显,是要郑晚瑶按照习俗以剑为舞,在这太庙以王女身份告祭。

    也是要让所有人看见她的地位,并不逊色于任何皇子。

    可是郑晚瑶眉心却在跳。

    父皇说去吧。

    就好像许多年前母后逝世前的那晚,笑意盈盈为她戴上海棠花,希望她会慢慢长大。

    后来她长大了,那株海棠花也谢了。

    可是眼前这位年过中旬的天子好像看起来没有半分异样,他漆黑眼眸仍然澄澈,那双沉稳的眼神里仿佛在告诉她尽管放手去做。

    底下无数双眼睛看着,郑晚瑶稳稳接了剑道:“儿臣必不会叫父皇失望。”

    她转身的时候,正看见夏玄策温和含笑的眉眼,还有不远处的卫渊,裴小将军如果在的话,肯定也会像这样笑着看向她。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都并非一个人。

    郑晚瑶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剑,她将醇香浓厚的酒喷洒在剑刃上,随后一把火就令剑身灼灼燃烧起来。

    她足尖蓄力,跟着祭祀曲而动。

    仿佛烈焰也不能灼其身。

    沈霁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郑晚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