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缘由?”

    “不问缘由。”

    郑晚瑶想起当时给他的那一巴掌,两人之间亦师亦友,所以当初在知道父王的事情还有夏玄策在用性命为她铺路后,郑晚瑶说不清那时的心绪,宛如烈火焚心。

    但是没人比夏玄策更了解她,甚至能够透过皮囊看清她灵魂发生变化。

    所以她对夏玄策道:“我和父皇欠你许多,事成之后,我会找地方让你暂避风头,到时候以其他身份重新出现。”

    按照计划,夏玄策如今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前段时间不仅拿了虎符,而且深得陛下信任,所以接下来就是他唱黑脸除掉旧党,到时候郑晚瑶做红脸以永安王身份拿下他。

    月光下,夏玄策琥珀色眼眸沉静。

    “如此就多谢殿下。”

    他唇角微弯露出温柔的笑。

    夏玄策和武王打从一开始就没告诉她这个计划,但是郑晚瑶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又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心思。

    所以压根瞒不住她。

    明明从前还在叫她放弃道德底线和仁慈,郑晚瑶也说压根不会感激他,可是说到底郑晚瑶做出来的事情依旧不够心狠手辣。

    如果是他,会毫不犹豫卸磨杀驴,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杀了以泄民愤,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夏玄策敛眉:“臣亏欠将军府许多,但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魏宜兰已经将太尉的罪证全部都拿到手,如今就差四皇子郑霄。”

    “放心,我自有办法。”郑晚瑶算了下时间,按照之前跟沈霁临的交易,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他就会找上门来。

    而郑晚瑶也确实没猜错,四天后就收到了封来自宫里的信,字迹也真是出自沈霁临。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前往咸阳宫去找他,反倒是若有所思道:“卫渊,沈霁临如今意外入狱,你去将他带过来。”

    “是。”

    卫渊行动向来干脆利落,只是他前往慎司处的时候,却意外撞见了金吾卫选刺客的情景。

    那里面又新来了批捡来的乞儿,各个都是蓬头露面目光呆滞,缩在角落里等待发落。

    这些都是没人要的孩子,自小流离失所没有任何亲人,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刺客是什么,只知道填饱肚子就来了这里。

    从前卫渊在燕国也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跟他们有所不同的是,金吾卫并不会让他们自相残杀,可卫渊却曾经将屠刀对向过同类。

    那些鞭子声和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都不曾忘记,以至于即便伤疤好了,到了夜里也总是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