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迟疑道:“烧得太严重,得先搬回衙门才能验。”

    陆庭修问许明亮,“你勘察现场有发现没有?”

    许明亮干笑两声,卖弄道:“那卑职就献丑了。”

    陆庭修颔首。

    “火是由房间而起,一路蔓延到堂厅。由于堂厅比较空旷,所以烧的不严重。桌上摆着酒壶,几碟菜,一双碗筷,看着好像一个人独饮,但奇怪的是,晚上大风大雨的,他回屋睡觉前,为什么不把堂厅的门关严实呢?”

    “你认为是谋杀?”

    “胡老爷这个人,向来爱寻花问柳,府中妻妾无数,他单独一人留在别院过夜,图什么呢?”许明亮顿了顿,稍微换口气,“另外,尸体伏倒在房间,周边没有其他物体,但是尸体却烧毁的相当严重,加上尸体身下发现的耳环,这更像是人为纵火,而不是意外。”

    许明亮的判断,挺让陆庭修挺意外的,他总算是长进不少,肯踏实干事了。

    既然是谋杀,就得先分清是仇杀还是情杀,才能寻找蛛丝马迹。

    这疑惑,许明亮一早派人去查了。做生意跟人龃龉是常有之事,但也没到杀人泄愤的地步。

    胡家人嘛,正室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跟胡东来夫妻关系寡淡,倒是那帮姨娘经常争风吃醋,吵吵闹闹不消停。

    至于目击者,暂时没有。这一带全是有钱人置办的外宅,多用来养外室或幽会、闲置等等,偏巧左右两侧都没住人,住的稍往远点的,雷暴天气个个关门闭户,早早上床休息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喧哗声。

    胡家主母杨氏听闻丈夫死讯,带着两个儿子过来认尸。

    外头哭声震天,陆庭修向来怕这场面,派许明亮去应对。

    焦黑的尸体被抬出院子,杨氏哭得撕心裂肺,除了要求官府严惩凶手,还提出要将尸体带回胡家。

    许明亮拒绝,在凶案没查清前,尸体由衙门保管。

    混在人群的陆庭修冷眼旁观,看杨氏虽悲痛欲绝,眼眶没几滴泪却红肿不堪。

    他佯装看热闹的,挤过人群,不动声色靠近杨氏,一股淡淡的药油味袭来。

    哭得撕心裂肺,真是伉俪情深。只是这深情,是借药油熏眼催泪。

    男人爱寻花问柳,夫妻关系闹僵实属正常,她为何要装呢?

    她这般急切,是欲盖弥彰,还是怕落人口实?

    回到衙门,做过简单的清理,证物跟验尸笔录很快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