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经办人员印象最深的一点是,女孩用来给付中介费用不是本地货币,而是本已备好的美金。

    问具体操办此事的骆经理时,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大家的印象非常一致,小女孩衣着整洁,布料相当普通,言行举止看起来颇有教养。全程,女孩几乎没有怎么言语,仅仅用标准普通话与商会的人沟通。

    经过再三提示细节,骆经理才说了一句:“对了,那个女孩应该听得懂粤语,只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说粤语。因为,我们签完协议出来时,有几个华裔在用粤语聊天,那女孩看了他们好几眼。”

    领事馆的人大喜,连忙追问:“后来呢?那女孩做了什么?”

    骆经理双手一摊,摇摇头:“不知道啊,我说要送那孩子,她拒绝了。我们经过欧芽商店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

    “那你有没有听到那几个华裔用粤语在聊什么?”

    骆经理摸了摸鼻子,回忆了一会,说:“他们在说南越那边最近的局势,然后说最近换美金的人更多了。时间太短,我也没有太留意,真的记不清了。”

    大使馆的人多方追查,都没有找到那小女孩的任何资料,之前没有人认识那个小女孩,之后也没人再见过她。那个小女孩,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一个星期后,粮商备齐了货,按照中方的要求运到河内火车站。

    再过三天后,装满粮食的车皮,通过中国睦南关段铁路和湘桂铁路的凭祥站间的铁路,转运到国内几个重要中转站,分拨国内缺粮最严重的几个区域。

    这天下午,李文岚像怀里揣着个兔子,心里一直蹦蹦跳。想要与人分享,却又不敢述说详情,怕引人怀疑。可不说,人又憋得慌,心像是被火烧一样,总想找个出处。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文岚趴在窗台,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口。一看到楼下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拉开大门,冲了下去。

    文雅追了出来:“你去哪里,快吃饭了!”

    “舅舅回来了,我去接他!”说话间,文岚已经跳下楼梯,转过楼梯口。

    文雅无奈,只能反身回屋,对随后跟出来的彦君说:“文岚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忽然跟舅舅那么投缘,整天缠着舅舅不放。他们俩三天两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差不多每天晚上一起出去散步。奇怪啦,以前也没见他们这么亲近。”

    彦君扑哧一笑:“诶呦,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没有吃醋捏酸,反倒是你在这絮絮叨叨的,像隔壁老太太一样。好啦,这又什么奇怪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俗话说,六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你看,小时候文榕跟着缠着我们一起玩,现在让他跟我们多呆一会儿,都像要了他的老命一样。”

    “嗯,也许吧,可能是我不太习惯,毕竟以前她总跟着我们玩的。”文雅坐回桌前,“快点赶完作业,今晚吃得可是腊肉饭。”

    “哦,闻着饭香,我觉得肚子开始唱歌了。最近的伙食真好,我都长肉了,夏天的裙子要穿不上了。”彦君捏了捏自己腮边肉。

    “嗨,你在长高,本来明年就得换衣服啊。行了,别说了,赶紧写吧,男生那边快写完了。”

    文雅扯了扯衣袖,最近衣服也小了,估计自己也长了不少。

    用左手压住课本,文雅收回心思,聚精会神地赶起了作业。

    外屋,男孩们已经按奈不住性子,乒铃乓啷地收拾起书包,准备摆桌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