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数十发枪榴弹外加数万颗重机枪子弹顷刻间将少年刚刚的狙击地点给打成了一摊破砖烂瓦,而少年早已经通过提前安好的绳索爬了下去,在漆黑的雨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要在同一个狙击地点打出第二发子弹,这是科尔之前在黑蛇雇佣兵团里听一位狙击手老兵说的话,那个时候的科尔,还只是个打杂的。

    后来,科尔曾经去过战场收尸,也就是在那之后,黑蛇雇佣兵团的一位团长看到了科尔的天赋,收科尔为徒,并教了科尔知识和技能。

    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黑蛇雇佣兵团在北大陆的几大家族的联手打压之下覆灭了,科尔随后为了生计便去了黑市做了杀手,为了生存。

    少年名叫科尔,是一位孤儿,今年十六岁。

    出生于黑暗时代200年,出生在一片毫无希望的末世已经是一种不幸,出生在流放之地这样的地方,则是更大的不幸。

    流放之地,介于文明之地与埋骨之地的交界地带,生活在流放之地的人,他们的祖上或许是罪犯,逃兵,或是俘虏,但不管如何,一旦被流放,就很难再次回到文明之地,累及子孙后世。

    他们在昏暗无天的集中营里,干着底层最苦最累的活,每天都要忍受着饥饿和死亡,拿着最微薄的资源,一切只为了生存。

    而文明之地里的人,高耸的城墙格挡了流放之地的危险,尽情的享受着这理所当然的一切。

    年幼的科尔在很早很早,曾经因为一次兵变而被强征入伍,当炮灰,幸运的在战场之中活了下来,科尔永远忘不了,他在学会拿餐叉吃饭之前,就已经学会了拿枪杀人的那种感觉。

    但是在哪之后,科尔患上了一种罕见的头痛病,几乎每天都会复发一次,每次病发的时候,就好像大脑被扔进了血肉磨坊一样痛苦。

    毫不夸张的说,每次科尔头痛的时候,那种感觉,比六年前的大饥荒给他带来的饥饿感都更加的恐怖,那是科尔一生都不愿回忆的过往。

    科尔需要止痛药,大量的止痛药,而这种东西在流放之地几乎天价,没有办法,科尔当过小偷,做过强盗,做过雇佣兵,做过杀手。

    只为了能缓解自己的头痛症,哪怕科尔心里十分的厌倦杀戮,哪怕他有着自己只杀坏人的底线,都无法掩盖他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事实。

    那些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发生了的事,决定了我们会生在什么样的环境,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

    呼呼呼——

    风,突然比之前更大了。天,似乎比之前更冷了,黑色的冰冷雨点在这时骤然变成了灰色的雪花,不一会儿,地上便铺满了齐膝深的灰色雪地,这让衣着单薄的科尔无比的难受。

    埋骨之地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可能上一秒你感觉仿佛是在蒸桑拿,下一秒就会仿佛把你给扔到北大陆最高峰的奥维辛斯山山顶上。

    “都快点!给我仔细的搜!一只蚂蚁也不准给我漏了!”附近传来了之前的那些保镖愤怒的咆哮声,惊起了一群晚归的乌鸦,无数的黑羽划破天空,愁云惨淡万里凝,仿佛世界末日的景象。

    对于这些保镖们来说,哈特曼的死无异于是世界末日,但他们还是要抓住科尔,并把科尔的头和狙击步枪带回去,这样即使他们自己活不了了,起码可以保证他们的家人不会被流放。

    科尔则躲在了一处二层小楼的附近,透过了一扇破碎腐朽的窗户偷偷的观察着下面的环境,一共大概有二十几个人,三人一组的搜索着。

    三个人的搜索,每个人占据着120°的视角,同时三人当中会有一人抬头察看楼顶位置,这样一来,每个战斗小组都成为了一个难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