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暗影搓搓,在似是蛇鳞剐蹭过境的声音之下,云头履那一点鎏金色里掺了血红色的前端从树荫里探了出来。花尺冰不知何时已穿上了鞋袜。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花尺冰复伫足,反倒是呼吸吞吐出的哈气从背阴出漏出,他咬牙问道:“姓李的,你可是对我弟弟有丝毫羞愧之意?你且得知道我弟弟可是与你没什么过节,你如何能给他下那至阴之物害得他失了那宝贝?”

    “我可是诚心害了你弟弟?”

    李长风一双细腿悠扬吊在树枝下,毫不在意道:“人都有护短之意,我都明白,可花尺冰啊花尺冰,你怎就不想想你弟弟因他私利,为了在开学初日拿我这个凡人在一众学子里巧立名目,假若我不幸身死,你可是能像现在这样给我报仇?”

    “那怎么能?我和你非亲非故!”花尺冰诧异道:“没了传宗接代的宝贝的可是我弟弟!”

    李长发又问:“那些个给你弟弟,甚至于给你玷污的女子们,你可能心有愧意?”

    “那怎么能有?”花尺冰大言不惭道:“她们贡献给我肉体,一面暗中更有攀上我们花家的窃喜,你说这门生意谁赚了、谁赔了呢?”

    “倒是件稀奇事了。”李长风讥讽道,““既然意见不相合,你还是打算动手解决?”

    花尺冰的在树后的阴影向外挪动出一寸,另一只闪着金光的鞋曝露了出来。

    “我不信你,你这个凡人能在一个月的日子赶上我等修仙者百年光景,修为那里能时一蹴而就的?”花尺冰的眼神从阴暗处投射出来,他眼中的李长风邋邋遢遢地荡在枝桠上,偏又是身侧不应景的有个美丽的宋轩。

    他嫉妒坏了。

    纵使殷媛姿色不错。

    “喀嚓!”

    接连几声,一双鎏金色的云头屡挪动踩断了几根树上掉下来的枝杆。密林间隙漏进来的正午阳光直射在一地白雪之上,复折射向这个潜伏许久才终愿露头的花尺冰身上。

    倏然精光一闪,绿林白雪间炸起层金光,缓了半响只见得花尺冰身穿赤金两裆铠,足下搭了双不合适的鎏金云头履正挺胸凸肚地立在了林间。

    细看他那一身铠,上挂百枚四方金片给一条赤红金线绕身串联,遭光一射迎风一吹,抖晃的光好似雷闪,疾声浑似风铃。

    叶声摆,金箔颤。

    一高在枝桠间声微,一矮在草木间刺耳。

    威风得意的花尺冰把那一只断手抬起比向和乌鸦一同侯在枝头的李长风二人,叫嚣道:“我出来了,你快快下来受死!”

    李长风挑了挑眉毛,捏着乌鸦嘴的指尖泻了力道,出奇问道:“哎,你那个长老的相好呢?你的底牌该是她才对,我怎个到现在还没瞧见呢?”

    花尺冰打鼻孔哼哧一声:“杀鸡焉用牛刀,我花尺冰修为已有守神境界,你个凡人纵使稀奇,我不信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出奇迹!”

    他顿了一声,向前跨迈一步,铠甲上的金片摇晃相击出噪耳尖声,续道:“更莫要说我这一身地阶宝甲,名唤消煞符甲,使刀剑半寸难入,你如何赢我?”

    李长风一努嘴,侧过脸问宋轩道:“你们仙人打架前都喜欢把宝贝名字先念一遍吗?之前那个发誓非不娶的那位,那个叫辰阳子的不还说自己有个啥宝甲来着?谁的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