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车票定在晚上八点,陆父的东西不多,自己带来的换洗衣物、王凤巧和风轻雪准备的干粮、老首长赠送的东西和风轻雪给家里孩子准备的衣物营养品等,就没有其他行李了。

    在旧货市场或者黑市里买的那些东西,陆父觉得带回家不安全,如果面临检查的话。部队就不一样了,正如郭艳所说,部队相对平稳,陆江地位又不低,一般人不会登门清查,就全部交给风轻雪带回部队了,理由是部队家属院缺少碗筷杯盘等等。

    所以,送儿媳妇等人上车后,陆父有足够的时间给儿子发电报,告诉他儿媳是在今日上的车,让他到时候去火车站接人,免得让娘几个下了车无照应,也有足够的时间在交代兰天明处理余下的事情,不能给房主留下坏印象。

    兰天明笑道“陆同志请放心,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房主。”

    那几样家具虽然笨重又沧桑,但让原本空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有几分鲜活气了。

    江小月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陆父已经走到门口了。

    “陆大叔,雪姐和喜宝他们呢?”伸长脖子没看到风轻雪和喜宝出来,兰天明就锁上了门,江小月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

    陆父笑道“小月同志啊?他们已经出发了,早上的火车。”

    江小月不断地跺脚,“雪姐和喜宝福宝走得太突然了,不提前打招呼,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们走了,我给喜宝买的东西怎么办?”

    她想了想,看到陆父拎着的行李,就把装了东西的网兜往陆父手里一放。

    “小月同志!”

    陆父张口就想拒绝,江小月道“陆大叔不也回家吗?来一趟首都,不带点特产回去像什么样子嘛?我记得雪姐说过家里有好几个孩子,就带回去给孩子吃吧,谁让喜宝没这口福呢!行啦,我走了,我和雪姐之间不用分什么彼此!”

    担心陆父不肯收,江小月一边跑一边说,话说完了,她人也跑得没影了。

    陆父老胳膊老腿儿,又拿着行李,真追不上她。

    “这事……”

    兰天明笑道“小月同志一片好心,陆同志就领了吧。”

    事已至此,陆父不领也不行,倒是把这份人情给记在心里,回到家后给儿子儿媳发电报或者写信,得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行了,兰同志,我走了,也不知道喜宝在车上老实不老实。”

    才分离小半天,陆父就开始想念小孙子了。

    此时此刻的喜宝一点都不老实,躺在卧铺上,两只没穿鞋只穿着袜子的脚朝天乱蹬,吱哇吱哇,声音却拉得长长的,格外哀怨,“我的大马啊,我的大马啊!”

    风轻雪给福宝喂奶,懒得搭理他。

    眼泪都没滚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假哭。

    “妈妈!”喜宝干嚎一阵子自觉没趣,翻身趴在铺上,撅着屁股,翘着脚,胳膊肘支着床铺,两胖手托着下巴,“妈妈啊,宝宝,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