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好婶子,这后生啊,您老肯定也听说过,就是向阳街上李记生药铺的少东家。”花婆子笑着说道。

    “啥!这后生可是李家最小的儿子?叫福满的?”不知道为什么,徐氏的脸色就不大好看,青菀越发好奇。

    “是啊,婶子,这李家的日子咱不说您也知道,人家那大铺子开着,这银钱是花花的往里进,老两口说了,以后这铺子可是要传给小儿子的,这要是我秀红妹子嫁过去,那以后可就是当家奶奶呦,吃香的喝辣的,那是没跑的。”花婆子可谓是舌灿莲花。

    “花婆子,那李福满我可是听说,左手生了六根手指,相师说他活不过三十的,你这是安得啥心?”徐氏用力一拍桌子,一脸的愠怒。

    “这这,婶子,您老听我说,那都是些江湖术士瞎说的,这咋能信哪,那后生我可见了,长得是唇红齿白,身高体健的,这些年没病没灾的。这咱可不能瞎说的呀……”花婆子被徐氏吓了一跳,她陪着笑脸说道。

    “哼,你这是把我秀红往火坑里推,你个没安好心的臭婆娘!”徐氏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花婆子的鼻子臭骂道。

    “婶子,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是人家知道我花婆子的名声,求到我门上,我这才看咱都是乡里乡亲的过来说和,再说了,我也是好心,先不说人家这日子多好过,就说这向阳街离咱这也就几里地,离得近便,以后我秀红妹子回娘家也方便不是?”花婆子一张嘴巴巴的反驳着徐氏。徐氏越发愠怒,抄起笸箩里的鞋底子就砸了过去,花婆子身姿灵巧地躲了过去,脸色也开始不好看起来。

    “娘~你消消气,消消气。嫂子,我娘她就这个脾气,您别见怪,听嫂子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人他,他要是真看中我呀,我觉得吧,为表心诚,若是能将那根多余的手指去掉,我信他也不是不行。”花秀红冲着徐氏眨眨眼,轻描淡写地对花婆子说道。

    那花婆子听到她说这话,也是一愣,“这这,秀红妹子,这可有些强人所难哪,不过,嫂子我话给带到,若是真有那一日,你说话也得算话才是!”

    “那是自然,嫂子,我这也不留你了,嫂子慢走!”花秀红大大方方的送客,花婆子怕了徐氏,灰溜溜地走了。青菀在旁边看热闹,花秀红的心狠,她也算是见识到了。她悄么声的出了上房,花秀红拉着徐氏坐下来,在她耳边嘀咕两声,徐氏的面色也缓和下来。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谁想到,没几日花婆子又来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后头还跟着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子,带着几个挑夫抬着大大小小的箱笼,这箱笼上大红丝结披挂着,就那么大喇喇的放在花家大门口,后面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江氏刚在河边洗衣裳回来,她手里端着木盆,花婆子看到江氏,甩着帕子就迎上来:“哟,这不是花家二娘子吗,大冷的天还去河里洗衣裳,这怪冷的吧?”

    “是花嫂子呀,今日这阵仗是?”江氏有些摸不着头脑。

    “嫂子这里要跟你道个喜了,家里不日就要办喜事了,呵呵……”花婆子牙花子都笑出来,脸上的香粉更是掉下不少来。

    “这,没听她奶说……”江氏有些迟疑。

    “娘,我奶叫你呢,你赶紧去。”青敏听了动静来查看,看到江氏一脸茫然,赶紧迎上去,接过江氏手里的木盆,又冲她使了个眼色。

    “那嫂子我先去跟她奶说一声。”江氏招呼一声就被青敏拉着走了。青敏边帮着把衣裳晾上,边跟她说着悄悄话。江氏叹了一声:“你小姑她,这一回有些过了,纵使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能让人家去剁手指啊!这媒人又上了门,这回怕是不好办,你赶紧去跟你奶说说。”

    “娘你别担心,我菀妹已经去知会我奶了。”青敏说道。

    青菀去正屋跟徐氏说了,徐氏也是一惊,她来到门前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就问道:“花婆子,你这是干啥来了?”

    “哟,婶子,我这不是带着李家的后生来提亲了吗?”花婆子话音刚落,就看到轿子里下来一个人,只见此人中等身量,穿着宝蓝色织锦的棉袍,脚下一双簇新的黑色皂角靴,年岁约莫二十五六岁,面皮微白无须,他的右手端着一个方正的小木盒,似乎很是珍重,他冲着徐氏施了一礼,口中称道:“晚辈见过花家大娘,晚辈是福满的大哥李寿满,今次是替弟弟过来提亲,这是晚辈幼弟的诚意,请大娘收下!”说着就将木盒递了过去,徐氏看他如此客气,就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吓得大叫一声,木盒也掉到地上,周围的人都很是好奇,纷纷凑过头来看,人群中瞬间像是炸锅一样,惊叹声,倒抽气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哎呦,这这,咋是一截手指哪,这也太吓人了!”

    “是啊,哪有这样提亲的,这也太不吉利了!”

    “也不知道是啥缘由,看那花家老太太的脸色都变了。只怕是有细情咱不知道啊!”

    那李寿满将木盒拾起,抚了抚灰尘一脸不悦地说道:“前些日子请了花婆子上来说和,花家小姐可是说了,只要我幼弟肯去了这根多余的手指,亲事就算成了,不知今日可还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