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的欧阳在五岁那年胳膊上浮现出一个名字,宗筹。

    欧阳很长时间不敢不敢说自己只有一个名字,怕被欺负。

    后来逐渐长大了,他才淡然处之,与其困惑谁是凶手谁是爱人,不如把“宗筹”当作前世的自己,是没什么意外的寿终正寝。

    朋友问起,他也只答大概是自己——他当年的恐惧来自于家人,家人的手臂上都有两个名字。

    欧阳的很多朋友逐渐恋爱,结婚,生子,开启新的人生。可欧阳始终对此兴趣淡淡,看谁都一个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带着俩耳朵长在一张脸上,能有什么区别?

    以至于很多人痛斥欧阳暴殄天物——近一米九的身高和轮廓英挺的脸,身价上亿,结果是个年逾28的牡丹花。

    人在28-30岁时会断断续续梦到一些前世的事情,琐碎、模糊、难以理解……而前世的记忆又会在30岁之后如潮水般退去,留不下什么痕迹。

    不过欧阳不是。

    欧阳在28岁当晚,做了个冗长的梦,醒来后却只记得一个男人压着他进出,尖锐的快感挥之不去,被监视感极其强烈。

    后来欧阳拼凑出了自己前世的经历:强制爱,囚禁,和自己最后的自杀。

    看来“宗筹”真是自己。

    但潜意识里,他又觉得宗筹是别人。

    矛盾的感觉困扰欧阳许久,后来也看开了——前世罢了。

    但谁想梦里的事情越来越清晰。

    男人长了双杏眼,看他的时候充满玩味、探究、考量……情到深处也许有些爱意,可那太浅薄,梦醒后欧阳认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和臆想,可入梦时那浅薄的爱意又让他飞蛾扑火似的沉迷。

    再后来是男人冷白的皮肤,偏低的体温,一如男人的性格,薄凉阴狠,什么都不在乎,可那触感很好,滑腻的,湿热的,性感的……

    还有男人高潮时的闷哼,低沉,隐忍,短短一瞬,很快收敛,找回神志,继续戏弄他。

    这段时间,欧阳状态不是很对。

    但他到底是个成年男性,情绪掩饰得滴水不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疯了。

    他路过大学看见人家教授都觉得眉清目秀,这杏眼,这冷白皮,这温暖的笑容。

    欧阳踩下刹车,降下车窗,听见漂亮的女大学生笑嘻嘻地说:“贺教授期末捞捞我行不行,我请教授吃饭!”

    贺教授推眼镜:“我不捞人,只有你们自己能捞自己,早点去食堂占位置吧。”

    女学生也不恼,看着贺教授嘻嘻哈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