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纵横朝着弟子们微微点头。

    这一刻,林鹿琰看的很清楚,妙云宗的弟子们脸上是非常激动的神色,毕竟这是一场大胜,两个宗门的太上长老都被擒住了,我方出手的就一个人,而且如今看连点伤都没有,如何不让人激动呢?

    “先有狼熊,后有闯山,这说明有人在图谋什么,在计划着什么,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图谋,什么样的计划,都不会成功。”,孟怀山朗声道,“因为这是妙云宗,是兖州最古老的传承!”

    如果不是因为奠仪的缘故,或许弟子们已经欢呼起来了。

    “至于我和其他三位长老,确实是因为有要事,需要离开宗门,是我们考虑不周,让贼人钻了空子。”,孟怀山停顿了一下,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我等向战死的弟子们赔罪,向全宗门的弟子们赔罪。”

    话音刚落,宗主孟怀山和其他三位长老便朝着黑色棺椁,也朝着宗门的弟子们躬身施礼。

    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后便赶忙还礼。

    宗门给他们交代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任老道非常平静的说道,“修行一途千难万险,生死往往便只是一瞬间,若是要想登天,便要刻苦修行,悟心悟道,从即日起,你等要更加刻苦修行,不要辜负了祖师的传承,不要辜负了先贤的期待,更不要辜负了这些罹难弟子们的付出!听懂了么!”

    “尊太上长老命!”,任老道的话音刚落,孟怀山便朝着任老道拱手躬身应声,而一众弟子们也赶忙如此。

    “诵念救苦往生咒!”,任老道大声喊道,只见任纵横手中的浮尘不断舞动着,口中的经文也从未停止,“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往生咒,也称“救苦往生神咒”。

    但,于此间之中,这诵经声并不只是任纵横一人的声音,而是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合手诵念。

    置身人群之中的林鹿琰,在那一刻有些恍惚,他似乎看到了那些棺椁之中弥漫的黑色雾气慢慢消退了,他不清楚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提问的时候。

    任纵横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宗门弟子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来,往生咒一遍又一遍的被念着。

    人死不能复生,而他们作为长辈,作为同门,作为晚辈,所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些了。

    “起灵!”,在救苦往生神咒的声音之中,大长老眼含热泪,声音哽咽的喊道。

    随着大长老的一声命令,一口口棺椁被弟子们抬了起来,随后便一个接一个的抬向了宗门的墓地之中,宗门弟子们则在任纵横的带领下,跟在其后缓缓的走着,至于口中的救苦往生神咒则是不停。

    头一口棺椁,盛殓的是宋晨星的尸骨,宋晨星幼年之时因为妖兽下山入村袭击,所以他成为了孤儿,幸运的是他被大长老带到宗门之中养大,随后也成为了大长老的弟子。平素里宋晨星并没有什么存在感,无论在哪里,他都是不声不响的,大长老常常批评他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但就是他,用自己的生命阻挡了狼熊,也为幼年便失去的亲友报了仇。

    大长老将棺杠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作为师父自己没能在弟子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一直都是大长老心中无法忘怀的痛,连日来,

    旁人来看,这些日子里,大长老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依旧是嘻嘻哈哈,还是那副不太着调的模样,但是他们的弟子们清楚的是,大长老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无法原谅自己,因为作为师父的他,并没有在弟子们最需要的时刻出现。

    同大长老一同为宋晨星抬棺的,还有朱茂行、萧霁川和高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