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饭,正坐在装着半堆银炭的铜盆上首,惬意舒适。

    她的目光扫过炭火时,停滞了一秒。

    这么好的炭,足足要二两银子一斤。自己不管家之后,用度肯定就没那么好了。

    谢老爷在时,一定不会让自己银钱上拮据。可是谢老爷不在了,儿子又不想向着自己,就连管家权都给夺走了。

    她要把儿媳妇叫来,说道说道。

    帘子打开,见是赵婆子进来,身后并未有什么人。

    赵氏问道:“她呢?”

    赵婆子说道:“二奶奶说,今天身子不大舒服,就不过来请安了。”

    赵氏不悦,这半年多来,儿媳妇日日早起,风雨无阻,哪天不是大早就在正屋门前等着开门,进去伺候。

    今日这是怎么了,二次三次请她不来。

    赵婆子瞧了一眼赵氏的神情,主仆二人相处多年,怎会不知赵氏心中所思,道:“姨奶奶,那件事,二奶奶知道了。”

    赵氏肩膀一僵,脑海里想明白了。是啊,申家女定是记恨上自己了。

    可她也是没有法子不是吗?儿子一直不答应让侄女雁儿进门,就只能让儿媳妇先不要怀孕。

    这事是她对不住申令祎了,但她敢指天发誓,自己绝没有让她永远都不能怀孕的想法。

    避子汤更是找的医术高明的郎中所配,只是暂时不能怀孕而已。

    “哎。”赵婆子苦着眉毛,上前劝道:“这回您真是把二奶奶伤着了,天底下,哪个女人能不记恨让自己不能受孕的人呢。”

    赵氏突然扬声道:“可我是她的婆母!”

    熟悉赵氏的人都知道,虽然她声音很高,但是肚子里很是没有底气,有些心虚的。

    “可是……这事实在是姨奶奶理亏在先。”赵婆子说道,“依奴婢看,姨奶奶现在应该先低个头,认个错。”

    说完,她又接着道:“奴婢看申二奶奶心胸开阔,加之您又是二爷的亲娘,她想清了里面的个中关系,也会不计前嫌,和您重修旧好的。”

    半晌过去,赵氏从茫然中回过了神,细细回味着赵婆子劝告自己的那一番话。

    觉得有几分道理,问道:“她现在心中对我有怨,不肯来侍候我。”

    赵婆子见赵氏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弯嘴笑道:“可她也并未和您明面上扯破脸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