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天翰身上有公务,也不能在漓城多逗留,看他想看儿子拜师,秦流西也不磨叽,在第二天就举行了拜师礼。

    拜师说隆重,也不算极隆重,说轻视也不尽然,仪式就在正殿举行,在祖师爷金身像面前。

    而秦流西,虽然瘸着腿,却换上了平日有大事才会穿的法衣,紫袍法冠,一举一动间,周身仿有金光在流转。

    滕天翰和王政等人都看得有些目不转睛,看惯了她一身简单青衣袍,如此隆重的穿戴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眼前换上法衣的她,更有高人之风,遥远不可及,更不敢亵渎。

    不说滕天翰他们,就是观中的师兄弟,无为等人,见了秦流西隆重打扮,都总有一种小祖宗没了浪荡的样儿,就特别矜贵和引人骄傲。

    这是他们清平观的少观主,未来的继承人。

    在场的道士不免有几分欢喜。

    祖师爷案前,焚香起坛,无为自一旁当师礼,唱颂词,行仪式。

    “弟子跪,诵读诚敬拜师帖。”

    滕昭跪在蒲团之上,一身小小的青衣袍,头发披在脑后,双手捧着自己亲笔书写的拜师帖,朗声诵读:“今弟子滕昭,诚请拜入师门……”

    滕天翰眼眶微湿,他从未听过儿子读过超过二十个字的文章,他便是与自己说话,也都是简短的,仿佛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负累。

    如今第一次听他诵读长篇字,却是拜师帖。

    跟在他身边一道过来的祁先生也是眼含热泪,却又欣慰不已。

    这孩子不是痴傻的,只是没遇到合缘的人。

    滕昭诵读完拜师帖,把它举在头顶,秦流西将它收走。

    而跪在滕昭身边的忘川亦然,她年纪小,从前更没学过什么字,这拜师帖还是滕昭帮她写的,她能做的,就只能虔诚地说愿拜入师门,奉秦流西为师,奉养终老,永不叛师门。

    秦流西同样把她的拜师帖给收了。

    她捻了三支香,举平,敬香请神,紧接着以三枚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铜钱问卦。

    卦象显式大吉,继而上表告文,而无为领着两个道童烧香跪奏,敕水洒净。

    法铃响,发出清脆声响,又肃穆庄重,让人心神一震,觉得内心晦气尽消。

    但见秦流西双目微闭,步罡踏斗,默念表文,禀告上苍。

    她秦流西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