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康的“预言”,脱欢基本上是他说什么信什么。

    狄奥多拉有时候都觉得太离谱,但脱欢从小就跟着他玩,经常见他“变魔术”,所以一直认为他的判断都是有道理的。

    而且郭氏的先祖,就是汗廷里出主意、下决策的智囊人物。在脱欢看来,郭大侠属于他们家族里出了意外。郭康这种表现,才是正常现象。

    狄奥多拉则觉得,这就是他太没文化了,所以看见人家有点知识的,就羡慕不已。

    当然,在王大喇嘛看来,脱欢已经算知识渊博的人了。连让娜女侠,都是非常优秀的文化人。

    几人聊天的时候,小让娜正一边被众人围观着,一边冲着沙袋练拳,只能听他们扯来扯去,连插话的功夫都没有。打了一阵子,才被让娜女侠允许休息了片刻。而王大喇嘛则趁机又拿了件衣服过来。

    “来,把这个穿上,看看尺码对不对。”他伸手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前几天刚找裁缝设计的,等表演完打碎车轮,在场地里巡行、唱词的时候,记得把它披上啊。”

    小让娜有些疑惑,但还是在王大喇嘛的催促下,穿上试试。

    这是一件大概介于披肩和短披风之间的外衣,只到胸腹部,用一颗大扣子在肩膀上固定。款式十分简朴,就是大片的纯白,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胸前和背后,用汉字和希腊文写了个“圣女”,还特意用长方框圈住,以此来强调,看着和符咒似的。

    “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么?”郭康有些傻眼:“哪有把头衔直接写衣服上的。”

    “你还别说,就是怕大家不知道。”王大喇嘛指出:“虽然老汉我不太会辩经,但怎么跟基层教众打交道,我还是清楚的。”

    “这些老兄弟们啊,最多也就是在军团里补过课,能读写那么几百个字。你给他们说什么宗教符号,说什么神性象征,他们是看不明白的。让他们凭服制、符号、动作,去判断人物身份,他们也做不到。”

    “只有那些希腊老贵族,大概才能看一眼戏服,就判断出身份来。至于普通人,你不把这些设定明文写出来,人家是不懂的。”

    “他们一看,带个十字架,是个女的。哦,明白了,大概是个修女什么的——但也只能到这一步了。”王大喇嘛举例道:“至于更细的划分,最简明的方式,就是直接写衣服上了。”

    “等她打碎车轮,大家就把这个给她披上,意思就是这是神迹,今后她就是圣女了。”他介绍起流程:“明白了吧?”

    “白袍加身是吧,我懂了。”郭康点点头:“那要不要辞让几次啊?”

    “塞里斯的天子和官员,包括了世俗方面的权力,所以可以例行辞让,以示谦虚。但圣女纯粹是个拜上帝教的身份,神圣性只源自天父。”王大喇嘛解释道。

    “俗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天父给的教内名誉,要是推辞,反而不是好事,所以,也不需要三辞三让了。”

    “王师傅考虑的很全面啊。”脱欢赞许道。

    “老汉我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么。”王大喇嘛哈哈一笑:“来,我们来排练下吧。”

    郭康和脱欢等人都凑过来,看起来已经安排好了。王大喇嘛拿着剧本,吩咐道:“郭公子现在就不需要出场了,但郡主还得多唱两句。就是这个‘为救教友常羁旅,岂料天父认圣女’。把这段也唱出来就行。”

    “怎么还要唱曲子啊?”狄奥多拉忍不住问。

    “唱腔押韵、好记,给观众的印象最深,有利于传播。”王大喇嘛回答:“有条件的话,台词当然最好都改成唱诗或者戏剧,再好好打磨下曲调。能让观众们听一遍,就想自己唱出来,才是最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