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丰生额这样做还有一个理由,他不好意思和额娘说。他知道福晋和额娘的关系不如从前了。现在府里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和大哥身上,他们是代表着各自额娘的。

    他也能感受到来自大哥的隐晦的敌意,他不想输。

    丰生额的想法,长宁暂时还没理解,她还是觉得小孩子嘛,还是要想的简单一点更好。想得越复杂,只能说经历的困苦太多了,原生家庭不幸福。

    她不希望原生家庭或者童年给几个孩子留下什么阴影。

    所以,她还心血来潮画了一些图纸,是现在比较常见的一些游乐设施,比如跷跷板,滑梯之类的,交给苏培盛,让他找人做出来,到时候就放在清芷院里头。

    长宁自己的童年就挺快乐的,家里三个哥哥,额娘阿玛,每个人都很宠着自己。只是,自从嫁了人,她和阿玛就很少见面了。

    这次,长宁也不免问起阿玛的情况。

    索绰罗氏冷哼一声:“那个老死头子,现在在家里没啥事干,就知道喝大酒,前两天和佟家那个小子一块出去喝酒,险些没叫人一棍子敲晕过去。”

    长宁也有些无奈,自家阿玛哪里都好,就是好喝酒这口。现在调到京城当文官了,又不用上战场,他喝起酒来就更加放肆。

    索绰罗氏现在瞧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整天就知道喝那个猫尿。依我看,哪天家在哪里,他都找不到了。”

    婆婆大骂公公,这也是常见的场景。大嫂董鄂氏和三嫂喜塔腊氏都面不改色,丝毫不尴尬。

    长宁也只好低声劝慰几句,又连忙转移话题:“二嫂这次怀相可好?孩子闹不闹人?”

    这次接话的是董鄂氏。

    “都好都好,能吃能睡,二弟也知道心疼人,见天的给弟妹带些好吃的,还领她出门散心,这人呐。心情好,自然什么都好了。”

    自家子孙繁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了。

    喜塔腊氏又将三哥长兴在户部打探到的消息和长宁通了通气,几人正说得热火朝天的,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叫好声。

    几人往外一看,原来几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全都凑在一块去了,瑚图里和茉雅奇也在其中,围成一圈抽起了陀螺。最厉害的居然是瑚图里。

    看她挥着小皮鞭,将那陀螺抽得直转,小脸上红扑扑的,都是笑意。

    索绰罗氏长舒一口气,语气慈爱,又带着隐忧:“瑚图里这孩子真是像你。听说今年八月,和硕温恪公主就要下降蒙古了。她这一嫁,宫里只剩十五公主了。若是十五公主也嫁出去了呢?那还由谁来抚蒙?”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索绰罗氏压低了声音:“这都是自家人,姑娘,额娘不怕跟你交个底,这群皇孙女,肯定也是逃不过抚蒙的,你和四贝勒得早做打算啊!若是实在不行,额娘让你阿玛舍出老脸去乾清宫门口跪上一天。看在咱家的面子上,应该也能留下她。”

    额娘的一片慈母之心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