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见面,彼此都没了上回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虽仍旧仇视对方,但也懒得再打一架,没了致对方于死地的决心。

    一个已经接受,念兮此时喜欢的人是顾辞的事实。

    另一个则对裴俭厚颜无耻的程度早有了认知,他再做下什么没底线的事,都不会叫顾辞感到惊讶。

    可在这么敏感的角门,不做些什么,更显得有些尴尬。

    顾辞僵硬问道,“你来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裴俭干巴巴回答。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几日裴俭常常来顾府,在顾承业和王夫人面前,两人都装作无事发生,尽量不叫人看出端倪。

    接触的多了,尤其是讨论北境战事时,连他们自己都有些恍惚回到从前。

    “要喝酒吗?”

    “好。”

    两人不约而同,又来到七夕那晚的酒楼。

    门口的酒博士是个有眼力见的,裴、顾二人又都是气度出众之辈,加之那晚稀碎的桌椅盏碟,叫人想忘都难。

    是以毕恭毕敬将两人送上二楼,盛上酒水饭菜,便将包厢的房门紧闭,再不肯进入。

    顾辞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口饮尽,这才出声道,“这几日的事,多谢你。还有太子殿下,也是因为你才向陛下谏言,允我父亲回北境的吧?”

    裴俭头也不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不用感动,我又不是为你。”

    顾辞闻言微怔,直直朝裴俭看去。

    裴俭脸色一僵,瞪回去,咬牙切齿道,“更不是为了她!”

    若是为念兮,他恨不得顾辞早些滚回北地才好。

    顾辞被这一瞪,竟有些莫名的好笑。裴俭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做十分,肯露出个两三分便是他的台阶了。

    于是顾辞举起酒杯,朝裴俭敬道,“不管为谁,还是多谢你。”

    美酒入腹,仿佛彼此之间的隔膜都淡化不少,裴俭也没再端着,举杯陪着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