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引水灌溉,即便以永宁河之水源,亦非易事。

    唯有牛津渡一带可作为引水之地,然而此处河道低洼,周围沟渠地势高出许多。

    加之附近筑有河堤不可轻易挖掘,又临近坚硬的青石道路,要在河道中汲取水源,几乎成为不可能之事。

    若依赖人力将水引入沟渠,其间所需的人力物力将是个天文数字,更不知会有多少生灵因此疲于奔命乃至丧生。

    在李乾眼中,王越此举无疑是丧失理智后的胡作非为。

    笑声渐歇,李乾起身,英姿勃发,踱步半晌后方才驻足,下令道:“去,唤李郁前来见我。”

    “遵命!”

    执事领命离去,旋即不久,李郁步入书房之内,不过他与李乾保持着一段距离,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畏和畏惧之情。

    他担心自己再次遭受责罚,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多次遭到了痛打,内心深处对此充满了恐惧。

    李郁立定后,忐忑不安地询问:“父亲大人有何吩咐?”

    李乾见到李郁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喝斥道:“孽子,瞧你那畏首畏尾的样子!你身为李家长子,出身高贵世家,怎能因江羽之事就丧失锐气呢?”

    李郁嘴角抽搐了一下,暗自腹诽:是因为江羽之事我才失去斗志么?分明是因为您啊。

    但他并未敢直说出口,而是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回答:“孩儿知错了,谨记父亲教诲。”

    李乾看着李郁,胸中愈发愤懑不已。

    同样是年轻一辈,江羽狡诈阴险,武艺高强;而李郁却软弱胆怯,给李家丢尽了脸面。

    本来李乾心中还有些窃喜,然而看到李郁的表现,心情顿时变得十分糟糕。

    李乾语气冷漠地道:“老夫刚才得知,这春旱已久,王越为解救干旱之危局,竟欲借助永宁河水。

    如今他所筹划的便是征调民众,在永宁县境内疏通沟渠,

    随后,再试图引河之水……”

    此事,于我李家而言,乃逆天改命、逆袭王越之契机。

    李郁先前心中颇感憋闷,只因那王越与江羽实为一体。

    闻得李乾此言,他也洞察到王越此举无异于自寻麻烦。

    李郁问道:“家父之意,是要借此兴风作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