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事情,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成了一个疯子,我知道他会照顾我,会将我留在身边,可余生都将爱和关怀倾注给一个疯子,那样的话,就是我毁掉他了,傅清音说得没错,他明明可以更好的。

    傅景洲眼中似乎有些东西破碎,漆黑的瞳孔里侵染了细碎的玻璃渣子,疼!

    似乎触碰到他的疼觉,他俊朗的眉宇收敛,自嘲的笑了起来,“时念,泥足深陷的那个人不是你,是我。你说得对,我可以摆脱陶安然的亏欠,可以摆脱傅家的牵扯和责任,但唯独你不行,我摆脱不了。”

    我抿唇,双齿死死抵在一起,心口疼得有些窒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感情这一条路,可以选择的方向很多,可他偏偏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

    这一夜,我似乎依旧睡得很正常,夜色朦胧中,他亲吻着我,声音低沉柔软,他薄凉的唇贴在我耳边,声线低沉撩人,他说,“时念,我们一家人去淮安吧,永远别再回来。”

    这话像是在做梦一样,是啊,淮安的那些日子,像是我从时光机里偷来的一般。

    ……

    次日。

    京城更冷了,傅景洲没有去公司,修长的身子将我包裹着,给足了我安全感。

    我从梦中醒来,身体温暖无比,睁眼入目的是偌大的房间。

    身后贴着的是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有力又有节奏。

    时光如果能静止,这样一生也是奢侈,我和他都明白,离开这张床,要面对的是什么。

    “傅景洲!”我开口,背对着他,“京城是不是快要下雪了。”

    四年前我记得,京城的雪一直来得很早,天气突然凉下来,似乎是真的要下雪了。

    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将我搂在怀里,声音低沉磁性,“恩,喜欢看雪吗?”

    我恩了一声,声音浅淡,“淮安的冬天来得很迟,几乎不会下雪,即便是下雪也只是雪花落地后也就融化了,没办法把世界装点成白色。”

    他挪了挪身子,身体炙热,将下巴搭在我颈窝上,有些痒痒的,“今年我陪着你看雪,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北境,那边更美。”

    我浅笑,闭上眼,有些贪恋这样的时光,“其实我有一次梦见过自己去北境的,只是梦里的北境不是在冬天,而是夏天。”

    他声线压低,“梦里有我吗?”

    我摇头,“太久了,忘记了。”

    腋下被他挠痒,我失笑,翻身面对他,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是真的,已经好久了,我都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