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扭头去看,正是沐浴过后的长乐公主款款而来。

      这位殿下游玩江南,居然将她平素时常穿着的那件道袍也带着,此刻穿在身上,湿润的头发用一根簪子松松的拢了一个发髻,当得起一个“丰神如玉”的评语,秀美的脸容不染半分胭脂,却依旧明眸皓齿,秀气绝伦。

      见到房俊坐在厅中,上前盈盈一礼,轻声道:“越国公有礼了。”

      嗓音清越脆亮,如聆仙乐。

      房俊急忙起身还礼,一揖及地:“微臣见过长乐殿下。”

      长乐公主嗯了一声,顺势跪坐在房俊对面,秋水一般的明眸轻轻一转,看了旁边的晋阳公主一眼,一双秀美顿时蹙起,有些不悦道:“穿成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去换了衣物。”

      晋阳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即便面对李二陛下都敢据理力争,可唯独对这位长姊又惊又怕,温言小脸儿皱起来,很是不满,却也不敢多说,只是对房俊道:“姐夫稍作,我去去就来。”

      房俊道:“殿下轻便。”

      晋阳公主起身,迈着小脚丫噔噔噔跑去后堂换衣服。

      茶几前,就只剩下房俊与长乐公主对坐。

      房俊执壶给长乐公主斟了一杯茶,用手轻轻将茶杯推到她面前,轻声道:“殿下,请享用。”

      长乐公主柔声道:“多谢……”

      一抬头,正好四目相对。

      感受到对方眼中灼灼热意,长乐公主心里一跳,下意识的便扭开头,错过目光对视,心儿好似战鼓一般咚咚响。

      这会儿她才觉得不对劲,为何要让兕子走开呢,太尴尬了……

      对面这厮这会儿一句话不说,只是拿一双灼灼的眼神来盯着自己,长乐公主尴尬之余感到窘迫,心儿有些慌,想要起身避开却又觉得太过显眼,只能强抑着身心紧张,没话找话道:“兕子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却总是大大咧咧,穿成那样也能出来见人……”

      房俊笑得阳光灿烂,瞅瞅左右,见到宫女都远远的站着,便将上身微微前倾,低声笑道:“殿下也不必责怪晋阳公主,正所谓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自己都曾经作过比这更甚之事,又何必去要求别人呢?”

      长乐公主一愣,秀眉一挑,反驳道:“本宫何曾……”

      刚一开口,便猛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骊山房家农庄的汤泉池子里泡汤,进而被房俊瞅个干干净净,甚至一度上手之事,更有那回自己被长孙冲劫持,房俊舍命前往终南山救援,两人一同跌落山沟里,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莹白的玉容瞬间飞起两道红云,面皮微微发烫,似乎就连身子都烧起来,长乐公主羞不可抑。

      可毕竟是长乐公主,性情柔顺之中却蕴藏着刚强,岂能被这厮言语挑逗?

      顿时羞恼交加,秀眸圆瞪,喝叱道:“不过是两次误会而已,本宫早已忘了,越国公偏要提及,到底是何居心?”

      房俊才不怕她这番装腔作势,就好像一只螳螂在老虎面前挥动胳膊装出凶狠的样子,可又能伤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