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官员前后簇拥,将房俊围在当中,尽皆鞠躬施礼,贺词如潮。

      房俊晋爵越国公之事,在门下省勘发圣旨、核准归档之后,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中枢各个衙门,引起朝野震动。如今朝中爵位最高的国公,或是当年开国之臣,或是拥护李二陛下登基为之血战四方的勋戚,似房俊这般能够凭借这几年的功勋一路升至国公者,可谓绝无仅有。

      尤其是“一门双国公”的绝世殊荣,更加令人感慨到房氏一门之兴盛。

      官场之上本就捧红踩黑,房俊一跃达到人臣爵位之巅峰,岂能不阿谀奉承,一味讨好?

      更别说兵部这些官员皆乃他的下属,算得上是嫡系亲信,房俊爵位越高、权力越大,他们自然也受益更多……

      房俊并没有摆什么架子,随意的抱拳回礼,笑着勉励几句,便于李泰一同到了兵部尚书值房。

      虽然多日未曾前来兵部办公,但值房内却是纤尘不染,足见必是有人日日打扫,才能保持如此清洁。

      两人刚刚坐定,兵部左侍郎崔敦礼、右侍郎郭福善、以及柳奭、杜志静等人便尽皆前来,先是觐见了魏王殿下,继而齐齐恭贺房俊。

      房俊摆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须这般客套?快请入座。”

      待到众人做好,房俊开门见山,说道:“本官这几日便将启程南下,陪同魏王殿下前往江南一行,临行之前有些不大放心,故而前来,叮嘱诸位几句。”

      崔敦礼赶紧挺直腰杆,肃容道:“越国公有何教诲,但请直言,属下必定奉命行事,绝无差池。”

      这话必须他来回答。

      他是代理兵部尚书,算是接替房俊处理兵部事务的最高官职,他的立场就意味着房俊能否一如既往的对兵部拥有完全的掌控力,别人都无法代替他的地位。

      房俊欣然颔首,道:“并非有所命令,只是想要大家提高警惕。此番本官南下,暂离京师,料想有些人必定觊觎兵部大权,说不得就会见缝插针,意欲抢夺兵部的权柄。”

      崔敦礼连忙沉声道:“越国公放心,吾等属下尽皆以越国公您马首是瞻,任何人想要染指兵部权柄,都休想过得了属下这一关!”

      柳奭更直接,大声道:“吾等只认越国公您,无论是谁想要染指兵部,即便奉旨进来,那也得将他挤到一边儿凉快去,否则就只能一道圣旨将吾等尽皆革职!”

      李泰上身靠在椅背上,冷眼旁观,也不得不暗暗点头。

      当官嘛,无论官大官小,这下属都必须得是跟上司一条心,不然阳奉阴违处处下绊子,再牛的上司也别想有所政绩。

      瞧瞧这兵部官员,一个个的就差宣誓效忠了,简直就跟土匪窝子也似,只怕房俊喊一声老子要造反,这帮下属都能咬着牙一路跟着……

      这就是威望啊,能让属下官员死心塌地的跟随,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房俊却冷笑一声,斜眼睨着柳奭,淡淡道:“只怕未必吧?若是别人倒也罢了,本官相信柳主事的操守,可如果来人乃是你的亲朋故旧……不知柳主事是否仍旧能够记得住今日这番话语?”

      柳奭一拍胸脯,想要表一下忠心,话未出口,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个棒槌的意思,该不会是意有所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