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杜拉使劲儿咽了口唾沫,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无法决定,你将这枚玉佩送给我,然后我拿着它去见我的亲戚,看看能否打动他让他想办法。你刚来大马士革,不知道城内的情形,穆阿维叶刚刚就任哈里发,政权未稳,不是谁想见就能见。”

      至于得了这块玉佩能否完成事情……他不会给出承诺。

      反正这大马士革乃是他的地头,若是没有自己的帮助,眼前这个汉人一点见到穆阿维叶的机会都没有。

      他吃定了这个汉人,不仅是这块玉佩,连带着那些丝绸和瓷器,也都得吞进肚子里去……

      长孙濬看着阿普杜拉,微笑道:“我家里是大唐的豪族,财富无数。此次奉大唐皇帝之命前来大马士革,半途却丢失了国书印信,这是大罪。所以只要你能够帮我见到穆阿维叶哈里发,不仅仅是这才财物,待到我回归大唐之时,你可亲自与我同行,抵达长安之后,我会再加一倍谢礼,决不食言。”

      阿普杜拉一颗心霍霍跳动,嘴唇干涸。

      唐人都这么有钱的吗?这枚玉佩与那一些丝绸的价值几乎相等,还有那么多的瓷器,居然还要再加一倍……

      “你等着我!”

      阿普杜拉再也按耐不住对财富的渴望,将那枚玉佩揣进怀里,起身便小跑着出了食舍,径自去寻他那个担任守城将军的兄弟。

      食舍里,亲随有些担心的说道:“公子,那玉佩价值不菲,若是此人心存贪念,据为已有之后却不肯办事……”

      长孙濬摆了摆手,叹气道:“一枚玉佩而已,就算是十车丝绸十块玉佩,又算个甚?这鬼地方屎尿熏天肮脏贫穷,就连吃的东西都难以下咽,还有这酒,啧啧……我是一天都不愿意多待。就让这个阿普杜拉试试吧,若是不行,咱们再找别的门路便是。胡人视财如命,咱们那么多的丝绸和瓷器,总有人能够牵上线的。”

      亲随自然不敢多说。

      这位公子平日里养尊处优,此番万里跋涉来到大马士革,一路上遭的罪怕是早就受够了,若非担忧家主的惩罚,顾及半路就扭头回去了……此刻既然已经到了大马士革,舍弃多少钱财都无所谓,只要将任务办好,那就算是功德圆满。

      返回住处,长孙濬嫌弃的将充满了古怪味道的被褥都给扔到地上,裹着自己从秦长庚那里带走的毛毡躺在床榻之上,好在亲随们寻来一些木柴在壁炉里点燃,否则能将他给冻死……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瞅瞅外头天色微黑,浑身不得劲。

      没有青盐漱口,没有清水濯洗,没有丫鬟梳头……正在长孙公子扒拉着自己的头发抓虱子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敲门之后进来,正是去而复返的阿普杜拉。

      长孙濬精神一振,问道:“如何?”

      阿普杜拉一脸难色,叹息一声,道:“我那兄弟说了,此事非同寻常,难度太大,几乎不可能,他想与您见一面。”

      这种话长孙濬整日里听过无数次,前头所有的一切都不必在意,只要关注最后一句就行了。

      若是不可能,为何还要与自己见一面?

      长孙濬瞬即起身,披上皮裘,道:“头前带路。”

      只要能够见到穆阿维叶完成父亲交待的任务,现在他什么代价都愿意出,只求赶紧回返长安,离开这个该死的大马士革……

      阿普杜拉心中一喜,见到长孙濬的神情愈发放心,你只要着急就好,只要着急,就得由着我们敲上一笔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