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前方,一处营地正扎在起伏的山丘下。

      唐军此刻自然不知阿拉伯军队昨夜一会儿前阵变后阵、一会儿后阵成前阵的狠狠折腾一通,只知道羊皮地图之上明确标示此处乃是阿拉伯军队囤积军械之初,便理所当然的将其当作此行之目标。

      骑兵袭扰,素来不已杀伤敌军为主,因为想要进退自如就必须派遣少量骑兵,不能与敌人正面接战,否则一旦困住便要全军覆没。

      顾名思义,最终在一个“扰”字,不断的扰乱敌军,使其疲于应付、军心不稳。

      可若是能够误打误撞的袭扰至敌军要害之初,那可就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阿拉伯人横行西域,所至之处烧杀掳掠,西域胡族对其恨之入骨。虽然迫不得已依附其后,心中却也深怀怨恨,加之阿拉伯人在军制组织上极其落后,几乎处处漏洞,后来依附之胡族想要将消息自其内部传出,简直轻而易举。

      ……

      敌军营地就在前方不远,一千唐军追随着旗帜快马加鞭,在空旷的原野之上策马奔腾,蹄声如雷,奔腾如虎,眨眼功夫便来到那处军营之前。

      营地显然已经发现唐军奔袭而来,里里外外乱糟糟一片。

      千余兵卒被将领驱策着跑出营外,试图列阵抵挡唐军之突袭,可是这等阵势哪里放在右屯卫眼中?

      奔至距离敌军一箭之地,唐军队列轰然散开,以免被敌军箭矢覆盖大规模射伤,然后非但不停,反而再次加速,迎着敌军射出的箭雨一往无前的冲锋上去。

      轻骑兵虽然没有护甲,无法抵御箭矢施射,但是胜在速度够快,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敌军只来得及射出两轮箭矢,唐军便杀至眼前。

      “轰!”

      无数战马冲撞身体的声音响起,在一瞬间汇聚成一声巨大的闷响,无数阿拉伯兵卒被战马撞得倒飞而出,骨断筋折。

      并未来得及布置拒马的阿拉伯兵卒一瞬间便阵型涣散,唐军兵卒手里的横刀闪烁着寒光,借着战马冲击之势四下劈斩,鲜血喷溅残肢横飞,硬生生将千余人的阿拉伯兵卒冲散、杀散,然后毫无阻碍的冲入营地之中。

      营地之内敌军稀少,这本就是一处囤积军械的营地,兵卒皆非精锐战士,若是负责运输的辎重兵,战斗力差,士气更差,眼看唐军如狼似虎一般冲进营地,其余阿拉伯兵卒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唐军兵卒策骑冲入营地,眼看着营地之后堆积如山的军械,在马背之上取下身上携带的火油弹,点燃之后四下投掷。

      这种火油弹与水师所用之物类似,一层铸铁壳子里包裹着以火油浸泡的易燃物,点燃引线之后投掷出去,火线燃尽之时引燃铸铁壳子里的火药,火药爆炸将整个铁壳子炸开,内里的易燃物同时被引燃,随着爆炸四散抛飞。

      这种易燃物沾染着火油,所至之处顷刻间将一切物体点燃,即便是砖石等物,亦要等到火油完全燃尽之后才会熄灭。

      火药爆炸之时威力巨大,故而一枚火油弹可以轻易覆盖十丈方圆的地面,一经点燃,水泼不灭。

      唐军在敌军营地之内呼啸而过,一枚枚火油弹被点燃随处投掷,整个营地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浓黑的烟雾冲天而起,却又被凛冽的北风扯碎吹散,天地之间蔓延着火油的味道。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唐军由营地南门而入,自北门而出,身后是燃烧着的军械营帐。

      王方翼一击得手,却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