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的麾下?”

    “……是。”

    “倒也不必担忧,侯君集谋反一案已然完结,附逆者皆遭严惩,你既然并未牵连,可见并未依从其叛逆。咱们军中素来不讲出身,不会因此而歧视于你。”

    高侃这番话说出来,贺兰楚石差一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作为侯君集的女婿,他在侯君集谋逆之时曾暗中向李二陛下通风报讯,然而李二陛下觉得他此举虽然对皇帝尽忠,却对自己的大帅、岳丈不义,是个小人,所以在覆灭侯君集之后并未论功行赏。

    而外人虽然不知他曾背刺侯君集,但作为侯君集的女婿、部下,必然牵扯谋反之事,只不过是李二陛下气度恢弘未予株连这才放过一马,但却无人敢用。

    否则以贺兰家之人脉,何至于央求武顺娘去走一走房俊的门路?

    此刻见到高侃虽然严厉,却并不因为过往而歧视,顿时心生感激之情……

    高侃摆摆手,自制贺兰楚石说出一些感激涕零的话语,道:“虽然并不歧视于你,但你毕竟多年未曾担任军职,眼下金吾卫筹建正是紧要关头,本将不敢因人情而将你安插要职,以免贻误军机。这样,后勤还缺一个仓曹参军,负责采买军中耗费之粮油米面、衣织布匹,不知可否屈就?”

    贺兰楚石愣了愣,旋即喜出望外,忙道:“多谢将军提携,末将定勤勉任事、恪尽职守!”

    军队之中,后勤素来是最肥的差事,而采购粮油米面、衣织布匹更是肥中之肥,十六卫每一卫都有数万人,每日里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如此巨大的采买落入手中,只需手掌攥一攥,那就是金山钱海……

    看来外间传闻武顺娘那个贱人与房俊之间的绯闻绝非空穴来风,否则房俊何以让高侃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肥差?

    怪不得自己数次撩拨,武顺娘那贱人都不懂颜色,原来是钻了房俊的被窝……

    高侃冷着脸,警告道:“仓草参军每日里经手的钱帛无以计数,最容易出错,你虽然是大帅安排进来的人,但若是犯了军纪,一样没有情面可讲,甚至从重处置、严惩不贷,你可知晓?”

    “将军放心,定不辜负大帅之信任!”

    那么多钱帛经手,我只取一点点,很难被发现的吧?

    况且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算被发现,房俊也会看在武顺娘的面上轻轻放过自己……

    高侃点点头:“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此人乃贺兰楚石,委任为仓草参军,你带其前去赴任。”

    “喏!贺兰将军,请随我来。”

    贺兰楚石再度向高侃施礼,起身之后随同校尉前去赴任。

    待他走后,程务挺与岑长倩从里间走出,一同坐到书案一侧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前者好奇问道:“大帅素来瞧不上贺兰家,何以安排贺兰楚石如此要紧之职务?仓草参军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每日里过手那么多钱帛,很难忍得住不在其中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