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却是笑而不语,看着房玄龄,目光闪烁。

      房玄龄似乎也并不怎么惊讶,只是一味的推迟:“未有战功,便即封侯,岂非幸进?万万不敢受。”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说道:“君无戏言,房卿坚持不受,岂非为难与朕?”

      房玄龄这才说道:“前些时日,小儿遗爱曾与老臣商议,这玻璃之法利益甚大,若是经营得当,可以月入千万。吾房家世受皇恩、荣宠备至、无以为报,便将次法献于陛下,充盈吾大唐国库!”

      言下之意,这个县侯有些重了,单单一个“贞观犁”还不太够分量,所以咱再加上一个玻璃,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然而此言一出,当即震得在场诸大臣脑袋嗡嗡作响。

      房俊更是愣在当场,整个人都傻掉了……

      老爹,我啥时候跟你商量把玻璃献出去了?还指着这玻璃敛财聚富积攒下一个大大的家业,子子孙孙不愁吃穿、世世代代花用不尽呢……

      你这老爹,简直就是坑儿子啊!

      房俊眼睛都红了,当即急忙出声道:“不是,那个,爹啊……”

      房玄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住嘴!平素吾虽教你居功不可自傲、行事唯求低调,但此乃是影响国策之大事,必可提振国民信心、激励兵将士气,岂可如同以往那般沉默不言?此事老夫自有主张,汝无需多言!”

      朝臣们纷纷议论,大赞房玄龄心在社稷、甘于奉献!

      虽然不知那玻璃之法的底细,但现在市面上已经有零星的玻璃制品流通出来,那精巧细致的造型、晶莹剔透的色泽,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每一件都简直连城!

      想来必是极其难以制作的手艺与稀少珍贵的材料,可现在房家说拿就拿出来了?

      大气!

      如此一来,原本还对于陛下敕封的这个开国县侯有所不满之人,都闭上了嘴巴。

      毫无疑问,那玻璃可是能在极端的时间内将房家推上极高的地位,聚敛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人家眼睛都不眨就献出来了,这份气概,谁能不服?

      更不用说陛下得到这玻璃之后,必将大大的丰盈国库,这份功绩,封一个县侯真心不为过!

      别管真心佩服还是暗骂傻瓜,反正大殿之上一片敬佩赞美歌功颂德,俨然大同世界!

      唯独房俊黑着一张脸,红着眼珠子,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想不通,老爹你是脑袋被驴子踢了么?

      怎么能干出这般傻事!

      可他也知道,此事既然在太极殿上提出来,那就成了定局,绝对不可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