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坐在椅子上胡须皆白的新任礼部尚书令狐德棻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这老货额头上的伤疤刚好,就忘了疼……

      令狐德棻这人混了一辈子混上一个清贵的礼部尚书,按说可算得上官场并不得意的那一撮儿人。可这人学问好名气大,说一句德高望重绝对不算吹捧,而且脾气暴烈,等闲谁愿意惹他?

      众人都闷不吭声,不过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房俊笑眯眯的看一眼一脸桀骜的令狐德棻,不搭理他。怪不得一大把年纪才混到一个礼部尚书的位置,而且还是李二陛下照顾关陇集团感受故而安抚的因素居多,就这么个臭脾气,哪里是当官的材料?

      他不理令狐德棻,可令狐德棻没打算放过他。

      在令狐德棻看来,房俊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就是赤果果的无视!虽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可是他不爽啊!

      你凭什么无视我?

      论名气论学识,你算那颗葱?

      就因为撞大运写了几首诗词,就因为陛下宠幸做了高官,你就敢无视我?

      京兆府成立,关陇集团费尽心思安插人手,本想要架空房俊窃取京兆府大权。理想很好,但是现实太残酷,房俊蛮不讲理的做法一举将关陇集团捧起来的几位年青俊彦狠狠的打压,这让令狐德棻心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法,怎能让人心服呢?

      “虽说你性情鲁莽,但到底是诗词天授,算得上不世出的奇才,自当在士林之中享有清誉,青史之上也未尝不能留下一席之地。却何以自甘堕落、趋炎附势,在京兆府当中争权夺利,罔顾正义,这实在是令人失望。”

      令狐德棻冷嘲热讽。

      房俊转过身,淡淡的看着一脸傲然、浑身正气的令狐德棻,问道:“令狐尚书是在同我说话?”

      令狐德棻道:“正是,难道老夫说的不对?”

      房俊微笑道:“且不说您说的对不对,只是你官职没我高、爵位没我高,言语之间却没有一言半句的敬语,这是何故?是心中怨恕陛下赐予我高官认为我不配呢,还是朝廷的官职爵位可以无视上下尊卑,亦或者是仗着你年长故而倚老卖老?”

      令狐德棻一张老脸瞬间涨红!

      这混蛋嘴巴太毒了,这话叫自己怎么接?

      埋怨陛下宠幸房俊?这当然不行!李二陛下现在对关陇集团全力打压,自己一旦被皇帝捉到竖成靶子,那还有个好?朝廷只有法度,官场自有规则,职位高低自然要尊卑有序、上下有别,否则可以随意质疑长官,那还不乱了套?至于倚老卖老……那更不能承认啊!

      令狐德棻老脸充血,狡辩道:“老夫是在说正义与邪恶,此乃大道之争,与官职尊卑、爵位高低、年纪老少何干?”

      众人虽然冷眼旁观,但心中尽皆鄙视。

      老朽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