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种辑跟在黄门宦官之后,低声问道,『陛下召见,究竟何事?』

    黄门宦官低着头,半弯着腰说道:『奴婢只是替陛下传令……』

    种辑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两三枚骠骑银币,塞在了黄门宦官的腰带上,『有谁不知中官最是心善……再说如果在下莽撞无知,若不小心在某些事上冲撞了陛下,不也是……』

    黄门宦官飞快的转动眼珠,左右看看,然后低声说道:『陛下刚收到了宛城收复信报……』

    『啊?』种辑一愣,但是还没等他想出一个究竟来的时候,崇德殿就在眼前了。

    天子刘协正在崇德殿里面背着手转圈,见到了种辑来了,便是立刻招手,『种爱卿,来来!』

    种辑连忙上前拜见,『微臣……』

    还没等种辑说完,刘协便是摆手,『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种辑再次谢座。

    等种辑坐下,刘协便是急不可耐的问道:『爱卿可听闻宛城之事?』

    『宛……宛……咳咳咳……』不知道是种辑一口气岔了,还是没想好,反正刚张口,便是被口水呛到了模样,咳嗽了起来。

    汉代对奏礼仪,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繁琐。

    在汉武帝那么凶名远扬的皇帝面前,依旧有大臣敢在他面前箕坐。

    要知道汉代是没有裤子和内裤的。

    所以这箕坐么……

    这在后来的封建王朝之中几乎不敢想象。当然这也和唐朝改变了上朝礼仪规范有关。

    刘协见种辑咳嗽,便是摆摆手,让宦官去取水。

    种辑喝了一口水,也算是缓过气来,便向刘协赔罪,说道:『微臣确有听闻此事。子孝将军素来静密专安,内外如一,当不至伪报是也。』

    刘协吸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宛城……真就收复了?』

    种辑心中转悠过几个念头,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应是如此。』

    刘协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若是如此……岂不是……襄阳便是可以直取武关道而入关中?』

    刘协之所以招来了种辑,是因为种辑算是比较偏向于汉室,并且多少还懂一些军事的人,还有些实际的领兵经验。在山东之处,懂得领兵,精通军事的人很多,但是在这些人当中还要忠于汉室和天子的,就很少了。

    刘协这么多年来,多多少少也恶补了一些关于天下的情况,比起当年在雒阳之时懵懂,自然强了不少。再加上南阳之地,是光武帝兴盛的帝乡之所,更是被刘协关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