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菊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光,她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迅速用手背将眼泪擦拭干净,道:“妈,您问问小哥,他已经连续换了多少份工作了,大哥在外面是有信誉的,他这样做不是让大哥难堪吗。”

    她又满怀期待地望向王红,说道:“二嫂,你也说句话啊,你告诉妈,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王红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娘家条件差,母亲在她年幼时就抛下她跟别人走了,父亲也早早患病离去。她是在爷爷奶奶的庇护下长大的,嫁给赵东林后,丈夫无能,又有一个强势的婆婆,处处刁难她。来到深市后,她才感到自己的处境有所改善,没有了婆婆的束缚,赵东林对她也还算不错。不管怎样,赵东林能找到一份高薪工作,她们一家的生活也会好过一些。她心里想着,凭什么赵东菊也只是初中毕业,就能坐在办公室里工作,赵东林怎么就不行了。以前在家时,赵东菊还常常巴结她,那时的她们同命相怜,有着说不完的贴心话。没想到,来深市没多久,赵东菊就与自己渐渐疏远,与大嫂的关系却越来越亲密。

    赵东菊失望地看了王红一眼,心中暗叹,以前她还觉得二嫂可怜,嫁给二哥真是命苦。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赵东林听到赵东菊埋汰自己,怒不可遏,伸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赵东菊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只感到左脸火辣辣的疼,她并不难过,她并不伤心,却控制不了因疼痛而引起的生理反应她的眼角垂下了一滴泪珠。她皱了皱眉,用手背迅速擦掉。

    刘美娥不仅没有制止儿子的行为,反而帮着儿子说话:“东林就算再不好,他也是你哥哥,哪有妹妹这样说哥哥的。”

    何书婷转过头望向赵东菊,只见她微肿的脸颊藏在凌乱的头发之下,原本用来固定头发的鲨鱼夹此刻也斜斜地挂在头上。

    客厅不大,但头顶上方那明亮的灯光却异常刺眼,直直地照射下来,面部上赫然留着五个手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赵东菊听完母亲的这番话后,内心充满了无尽的酸楚与苦楚。她放下手中紧握的碗筷,径直凝视着刘美娥,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妈,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我努力赚钱读书,就是为了能够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成为您赚钱的工具。”

    一旁的赵东阳脸色阴沉,他厉声质问,道:“东林,你怎能对妹妹动手呢?”

    在这个家里,唯一能降得住赵东林可能就只有赵东阳了,赵东林不敢得罪他,灰溜溜地摸摸自己的头,低声辩解,道:“我正在气头上,一时冲动。”

    赵东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向东菊道歉。”

    小四月与赵东菊见面的时间虽不长,但对这个小姑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大人们呆立当场,无所适从时,小四月晃晃悠悠地走到赵东菊面前,抚摸着她的脸庞,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心疼:“姑姑,痛……”

    何书婷柔声,道:“你给姑姑吹一吹,姑姑就不疼了。”

    小四月贴近姑姑,仰起头,嘟着嘴给姑姑吹红肿的位置,赵东菊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大哥和大嫂才会顾忌她的感受。

    赵东林打了一巴掌赵东菊,心里并不感到愧疚,反而觉得连日里憋在心里的一口闷气得到了缓解,对上赵东阳严厉的表情,缩了缩头,心里不服气,也不敢反抗,让他向这个小丫头片子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是断然拉不下脸面的。

    这一巴掌打在的脸上,疼在她的心上,她的脸上闪过决绝的神情,道:“我才不稀罕他道歉呢,赵东林我和你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没有我这个妹妹,我也没有你这个哥哥。”

    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却痛在她的心上,赵东菊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道:“我才不稀罕他的道歉呢,赵东林,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没有我这个妹妹,我也没有你这个哥哥。”

    说完,她捂着被打痛的左脸朝门外跑去,何书婷心疼她,也顾不上小四月,急忙追了出去。好在赵东菊刚进电梯,何书婷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迅速挤了进去。赵东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两人来到家附近的小广场,前面一群大妈正在跳舞。她们找了个空地坐下来。何书婷安慰着她,赵东菊睁着一双泪水涟涟的眼睛,道:“大嫂,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与这个家划清界限,以后除了大哥和大姐,其他人和我再无瓜葛。”

    “大嫂,你别劝我了,我已经看明白了。以前我还渴望母爱,但现在我已经不稀罕了。她对我有生育之恩,可从小到大,我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还不能得罪小哥。大哥在家时,我的日子还稍微好过一点,大哥一不在家,我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赵东菊望着深邃的夜空,幽幽道。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这些年嫁到赵家后,与他们打交道,也令她感到害怕,他和赵东阳之间的矛盾,大部分源头都来自于他身后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