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会试第二场如期结束。

    张周从贡院出来,便听到不少有关鬻题的传闻……考生对于这次考试的强度之大,很是不满,在这种不满之下自然会滋生很多谣言。

    张周都觉得程敏政的出题有点过。

    二场考应用文,还整那么多偏的题目,感情是把平时官场的感悟,全用在会试出题上了?

    其中有一题,就是给一个四世同堂十六口……十五个寡妇带孩子的家族以节妇的“旌表”,那题目出的……

    惨不忍睹。

    张周看着就头疼。

    诰敕那是翰林学士要干的活,普通翰林接触都很少,你程敏政平时干的老本行,是你拿手的事情,你直接让一群平时读四书五经连官场实践都没有的书生,上来整这么一道伱自己见了估计都觉得很棘手的差事。

    以此变成会试的考题……

    显然你老程没有琢磨透考生的心理,出越难越偏的题目,也越容易卷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传闻,你怕是只当自己在士子中名望很高,却以为没人知道你跟当朝主流文官体系不是一路吧?

    张周也感慨。

    程敏政这是在拿会试当他飙学问涵养的舞台呢。

    表演太投入,一般人拉不住。

    ……

    ……

    出贡院没多远,张周也不出意外的,被萧敬请上马车,一起往皇宫里去。

    “……张先生,这两天大事不断,西北开战了。”

    萧敬显得很拘谨,想问张周有关对这场战事的意见,又想着张周是去面圣的,自己提前打听不合适。

    萧敬大致把西北的情况,跟张周说了一下。

    很多连大臣都不知道的秘辛,便直接跟张周透露,这是为了让张周在面圣召对时,不至于因不明西北境况而无法对答。

    张周道:“一切都如预料,鞑靼人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埋伏圈里,这不正是吾等所求?”

    萧敬叹道:“话是这么说,但要是败了,该当如何?”

    张周笑道:“萧公公,你这担心看起来是多余的,王威宁半辈子戎马,你说平时让他打个遭遇战,胜负或在难料,如果这种战事他没个九成的把握,他敢乱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