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听完之后差点没站住。

    好歹是撑着回到司礼监值房,把他所知的消息跟韦彬和陈宽一说,二人也不由大吃一惊道:“莱国公……果然是有后手吗?”

    萧敬道:“辽东出兵的讯息不准确,陛下未跟咱家多言,但料想如今正是秋收之时,除了尚在筹建奴儿干都司,于辽北等处用兵的新建伯,是最充闲的吧?”

    陈宽叹道:“所谓的充闲,还不如说只有他这一路是干耗损而无进项的,到哪用兵不是用?但从辽北驰援宁夏,是不是……不太会有时效?”

    韦彬也急忙道:“最近未从辽东听说有关出兵之事,连粮草调集的消息也没有。”

    在司礼监三人中,韦彬在辽东的势力最大,但那也是过去式,在辽东巡抚张玉等人被撤换之后,辽东现在基本也是张周的地头。

    但一点旧部还是有的,消息渠道对他来说也很通畅。

    萧敬道:“钱粮物资的调度,陛下会以京营来代为安排,或许此战也涉及到蓟州,具体的,咱家也不知晓。”

    陈宽和韦彬二人也感觉出萧敬的无奈。

    在张周崛起之后,连司礼监都不再是皇帝最信任的“身边人”,司礼监后知后觉的情况已不是一次两次,他们也理解为何萧敬会站在文官一道去制衡张周,也不一定非说是要彰显他萧敬多牛逼,或是想争权夺利,只是想平衡几方的关系,不至于让张周一人做大。

    可现在……

    一切都好似是徒劳的。

    “莱国公,他如今可有动向?”

    陈宽问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得不恰当,他补充道,“九边用兵,莱国公不在边地也就算了,他人都不在北方,如今参劾他的事已经过去了,陛下在用兵时,也不急着将他召回来?”

    就差说,这不像是咱这位陛下的风格啊。

    有事没事问秉宽,现在秉宽在被群起攻之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还让他在南京呆着,有事还怎么问你的秉宽?

    萧敬叹道:“太子也在南京,估摸着莱国公会跟太子一起回,如今连陛下让他去南京做什么,咱这些人都不清楚,还是别去操那心了。回头去通知户部周尚书一声……还有,最近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可能要一并撤换,户部尚书已知是佀钟,工部尚书陛下尚未问过朝臣的意见,多留心一点,最好找个……”

    “能通气的。”韦彬道,“明白,其实提督易州山厂的王宗彝,或是总督京仓的户部尚书王继,都是可以的。”

    司礼监想在朝中文臣势弱的时候,尽可能安排“自己人”来当这个工部尚书。

    王宗彝之前受张周的排挤,提督易州山厂也不过是侍郎职,而王继虽是户部尚书但只是兼职,其本身身份更类似于户部左侍郎,在大明弘治时期,总督京仓储备也是挂尚书头衔的。

    王宗彝和王继在历史上都是没有北六部尚书命的,最后都是以南京六部尚书致仕。

    对司礼监这三位来说,知道他们相对处于文官的边缘,容易被收拢。

    “回头趁机走动一下,不要亲自去,这时候陛下会留意于我等的动向。希望陛下不会对工部尚书的职位也有所执着,也或不是给莱国公的人所准备的。”萧敬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