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斜着眼瞟了她一眼,陆方海走到前面挡住杜文秀。

    “怪不得小娘子有恃恐,确是有个好夫君呢。”老鸨低头呵呵一笑,又向陆方海抛了个媚眼。

    “如此银货两讫,小娘子可带着你的打手快下船吧,莫要误了我的行程,耽误了赚钱,你们可赔不起。”

    老鸨下了逐客令,伸手拿过银子,一扭一扭的便进了舱房。

    杜文秀扶着杜文婵,同陆方海他们下了船。

    周围聚拢而来的百姓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由竖着大拇指称赞杜文秀大义,为了妹妹,百两白银也舍得。

    杜文秀不欲让妹妹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略笑着向周围点头,一边在陆方海几人的保护下急急离去。

    却不知背后的花船上,那风韵犹存的老鸨又立在船头,目送他们离去,脸上有些伤感之情。

    待不见他们人影,老鸨也有些意兴阑珊,转过头去,吩咐起程。

    陆文秀一行人回了铺子,谢过伍小六,陆方海邀他明日吃酒,伍小六也爽快答应,拱手告辞回值房去了。

    范承义见杜文秀又看向他,忙说道:

    “嫂子莫要与我见外才是,明日哥哥请小六哥时我去蹭顿饭就是了。”

    杜文秀倏然一笑,正色道:

    “却不是为此事,你借银子的那人可说了需要几时还清?”

    “嗐,嫂子不忙,他有钱的紧,不差这点儿,便是拖上个十年八年也无妨。”

    范承义大喇喇的说道。

    “瞎说。”杜文秀嗔道。

    “那般情况下别人愿意借给我们真的是救了性命,如何还要赖账。”

    范承义笑道:“那嫂子打算如何还他银子?”

    杜文秀踌躇一刻,才待开口,范承义便抢着说道:

    “如今嫂子刚置下了乡下的田地,怕不是想着卖田吧?”

    杜文婵怯怯叫了一声“姐姐”,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杜文秀揽着她的肩膀,苦笑一声:自家搬来县城不过年余,根基浅薄无恒产,除了这才置下的几亩田,也再拿不出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