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小虎,用帕子擦拭他的眼泪,却越擦越多仿佛流不尽一般。

    这孩子,受了多少委屈啊。

    “以后你可以跟着我们,虽不能像在家里一般过日子,但总归不会缺你的饭吃,也有衣穿,免去冻饿之苦。”

    “但是你却要将那些子偷东西的毛病改了,咱们家可不能养那般小偷小摸的人。”

    “只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若是你心中恨上我们了,留你在这也是受折磨,不强求。”

    小虎抬头看向杜文秀,泪眼朦胧,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

    “舅母打骂我时常说,我娘是个黑心的......但是她对我是好的,我不能跟着你们一起骂她......”

    杜文秀叹气:“你娘是你娘,你是你。她已经得了自己应受的苦果,还骂她做什么。”

    小虎只小声啜泣,也不说话。

    杜文婵眼神悲悯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自己与他,到底谁更可怜些。

    “哎呀,只顾在屋里说话,外面铺子也没人看。”

    杜文秀惊叫一声,杜文婵也“哎呀”一声,忙丢了手上的衣裳出去。

    却见院里原本吃酒的陆方海和醉倒在地的芦大威早已没了人影,去到铺子里一看,也是空荡荡的。

    “这人真是的,走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杜文秀嘟囔着,一边叫杜文婵将桌子收拾好,自家去前面看着铺子。

    不多时,陆方海回转,见她正搬那些坛子重新布置,忙去接了过来,让她停下。

    “这胎来得不易,你还是要小心为上,好好歇着。”

    “哪里就这般娇气了。”杜文秀笑言道,手上还是停了下来。

    “你方才去了哪了?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陆方海沉吟片刻,将她拉到内院才说:“先前来家喝酒那人便是我一同回乡的兄弟,入伍时打的许多仗,搜刮了一些战利品。”

    “本是都放在他那里,想着他人脉广,好出手,说好了我回家安顿下来便去找他,卖了银钱平分。”

    “这一事接着一事的,也没顾得上。今日在街上碰见,才知道他家也经了不少事,银钱也花了一些去了。”

    “嗐,花了便花了,你既交于他去换钱,自是有过命的交情,人品应也是靠得住。他不经你同意便花了,应是有他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