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杵在院子里,暖锦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以这个方式见到岑润,现下罚了他的内人,倒显得自己有些斤斤计较,不顾身份的来找一个奴婢的茬。

    “奴才给嫡公主请安!”岑润打了千儿下去,听见暖锦叫起,才敢站起身来。

    眼前的一切,确是让岑润有些疑惑,实在不明白暖锦和绾音怎么碰到一块了,可即便心中藏着疑问,也还是恭敬的问道“嫡公主,不知是不是绾音冒犯了嫡公主?”

    他这么出言,无疑也就是想问清事情的经过,没有半分的偏颇,可在暖锦耳中却听出了另一重意思,他们是夫妻一体,绾音受罚,他自然要出声的。

    暖锦头痛的要命,像是有人拿着木勺在自己子里毫无章法的搅拌,任凭自己怎么控制都无法静心下来。

    南一看出了暖锦的不适,急忙出声“岑总管,您的内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咱们主子,上次更是大闹了栖梧宫,那么多宫人瞧着,实在是没有规矩,但念在上次她因你的事情慌张而乱了章法,所以主儿并未责罚,这次不过是主儿好意来提醒她,罚她也是为了让她记得更清楚,否则下次再冒犯了旁人,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南一这样说,让绾音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去看岑润,生怕他会生气,他们夫妻一场,本就是皇上赐婚,于岑润来说是心不甘情不愿,可自己喜欢他,想着法儿的处处讨好,他们之间,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输了。

    果然岑润面色微微一怔,一双凤目不经意的扫了绾音一眼“奴才管内无方,冒犯了公主,奴才给您赔罪。”

    “赔罪就免了,回头跪完了时辰,你便好好的同你夫人说说,再这般的胡言乱语,仔细了她的舌头。”暖锦脸色阴沉,不晓得是因为头痛,还是因为岑润出生为绾音求情“南一,咱们走!”

    “是!”

    “奴才送嫡公主出去。”岑润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躬身送暖锦出值房。

    暖锦走的很快,岑润跟在后可以清楚地感觉她的怒气,南一夹在两人中间,异常的为难。

    她本就是岑润送给嫡公主的奴婢,所以从心底里,她还是敬重岑润的。

    她小心翼翼的回头,向着岑润摇头使了一个眼色,岑润会意,轻声的唤了句“嫡公主。”

    暖锦虽然没有停下,却也放慢了脚步。

    “奴才知道嫡公主今天来是找奴才的,不知奴才如何可以为公主分忧?”

    外面的天儿冷,暖锦慢慢的走着,原本的那些问题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本宫确实有些话要问你,只是今儿打岔了,明儿你得空到栖梧宫一趟吧。”她回头瞧了岑润一眼“大总管留步吧。”

    岑润弓着身子应是,便目送着暖锦和南一走出了值房。

    待院子里只剩了他自己时,他才蹙了眉头转身回了关车院。

    院子里绾音还孤零零的跪在地上,深冬的夜里寒风刺骨,就算是男子跪久了也要受不住,更何况绾音是上等宫女,皇太后心疼她,何时遭受过这种罪。

    “夫君。”绾音见岑润回来了,便泪眼汪汪的向他哭诉“就是因为当初您在戒行司,我急得没法子便去栖梧宫求嫡公主救您,没成想却惹恼了嫡公主,这次便是来责罚我的。”她言语里有委屈和不甘,看着岑润,希望他可以怜惜自己。

    岑润站在不远的地方,低着眉眼看她,之前的事他也知道,绾音出言不逊才惹怒了暖锦,听说碰巧那日靳相容也在,见她如此无状很是气愤,斥责后将她赶了回来。

    而再之前她是如何在皇太后面前告状陷害暖锦和用计让皇上为自己指婚的,他清明的很,只是觉得原本好好的姑娘,行走在宫里难得清爽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也同那些日日明争暗斗的妃子们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