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表情非常狰狞,狰狞地有点像个失去魂魄的鬼怪,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咧嘴直笑,看得沮授浑身发毛,非常难受。

    自从听说儿子下狱之后,许攸就一直是这个表情。

    沮授当时为了顾全大局只能拖着,他承诺为许攸讨回公道,于是不断给袁绍写信,请求袁绍狠狠处置审荣。

    可事情的结果让沮授非常沮丧。

    袁绍对审荣的处置被刘夫人作梗,现在审荣只是下狱,听说在狱中吃得香睡得好,甚至还成了冀州楷模,不少豪族子弟都去看望他,以与他结交为荣,这下狱反倒成了为他养望的手段,这肯定让许攸不能接受。

    而审配听说沮授居然给袁绍写信要求严惩审荣之后也非常生气——尽管他也觉得侄子做的太过火,可人的私心还是很难避免的。

    你沮授是我们同乡,这种时候居然帮助外人,这属实有些过分了。

    大家都喜欢秉公办事的人,但同时又羡慕便利能落到自己的头上,沮授的秉公办事在审配看来无疑是背叛和刁难,这让他非常愤怒。

    所谓的自己人,应该是帮亲不帮理的。

    于是,审配之前也逆反,拉着逢纪一起反对沮授的强攻之法,宁愿让高干饿死在壶关,也绝不肯倾力挥军支援。

    许攸阴恻恻地笑道:

    “我知道监军想要公平,可监军想要公平,那就是把所有人统统得罪。

    审正南如何,监军自然也能看到,太尉都不敢杀他的侄子为我报仇,之前监军说为我做主,请问监军又该如何?

    听我的吧,监军给我一支兵马,我立刻突袭杀了审配,此事也与监军并无关系,还能帮监军扫除异己。

    之后我自然逃奔去太原,上党的战事如何都与我无关,不知监军意下如何?”

    沮授又气又急,他盯着许攸的脸,长叹道:

    “子远,诸事如何,等击退徐庶,回了邺城,我沮授就算性命不要也一定为你理会,如何?

    我等相识多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沮授?”

    许攸嗯了一声,随即重重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道让沮授心寒的冷笑。

    “成,我还不信监军?行,那我就等着了。”

    沮授默默无语,许攸随即转身离开,阔步离开,看得沮授一脸惆怅。

    许攸大步离开,他看着当头的骄阳,伸手遮住眼睛,随手擦了擦眼角不经意流下的泪花。

    嘿,监军啊监军,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品行啊,我只是不相信……这一战你们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