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同赵姑娘何时成的亲?好歹是旧相识,怎么不给我寄张邀帖来?”

    谢识琅盯着谢希暮,一字一顿:“也该让我同喜才对。”

    谢希暮淡淡地挪开视线,只听梁鹤随回答:“内子两月余前来潭州,同我一见如故,这才成了婚,相爷不是也要成婚了吗?

    我想着你贵人事多,所以才没有寄邀帖过来。”

    谢希暮眸底微动,唇角也带出几分讽刺。

    定湘侯见二人提及了喜事,也插嘴进来:“是啊相爷,您和四公主的婚事何时筹办?咱们也好来讨杯喜酒喝。”

    谢识琅接话很快:“我不会同公主成婚。”

    谢希暮盯着绯色赤金桌布上的牡丹纹样,针线精良,弯绕曲折让人瞧了头晕目眩。

    “这是为何?”定湘侯夫人没忍住八卦:“潭州都传遍了您和公主的婚事,怎么不会成婚呢?”

    谢识琅顿了下,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我已有妻室,如何能娶旁人。”

    定湘侯夫人疑惑地同自家丈夫对视了一眼。

    这谁人都知道,谢识琅同夫人已经和离,怎么他如今的态度却像是还没分开呢。

    “相爷这话说得好听,你若是不娶四公主,那又何必同妻子和离,

    你和四公主的婚旨都已经昭告天下了,难道这还有假?”梁鹤随笑了声,像是调侃,可阿梁却听得出不善。

    “我来潭州的路上,已经将辞官文书和请求官家解除婚约的信递到了京城,官家已经醒来了,过不了多久,这婚旨就会解除。

    待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就会从丞相之位上退下去,此后我余生只为她而活。”

    谢识琅眼里倒映出女子的身影,语气很平静,却又让人莫名信服:“再者,我没有同我妻子和离,那封和离书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我从未签过。”

    谢希暮闻言身子摇晃了两下,抬眼重新看过去。

    “所以不管如何,她永远都是我的妻。”他掷地有声。

    定湘侯夫人都惊了,先前听闻谢识琅为了娶公主而休妻,还对这人有些偏见,故而今日的筵席她都没有兴致招待。

    可当谢识琅说为了推拒婚事而选择辞官,对于一些芝麻官来说,辞官或许分量不重。

    可谢识琅就不同了。

    他稚子之时就担起了整个谢家,停辛伫苦,这些连外人都知道的,又肩负踔绝之能,少年得意,官途坦荡,一步步走上丞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