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口镇这个问题还基本不存在,因为河口镇的干部基本就是区公所分流下来的,这里原本也是有卫生院的,真正的问题还是在峪平镇和关山乡。

    当王笠纶来到峪平镇时,镇党委和政府的干部对他都很热情,这里的干部大多也都是他以前的老伙计,这次行政区划和人事调整上,王笠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念及旧情的,至少原本峪平乡几个干部的安排,大家都是没有怨言很满意的。

    “知道王主任你要来,大家伙都还等着你一起吃午饭呢。”现在已经是镇党委书记的周复兴高兴的说道,镇政府现在也弄了个食堂,今天王笠纶来了,还特地加了几个硬菜。

    “老书记客气了,让大家久等了,路过河口镇顺道去看了看,所以来晚了。”王笠纶依然没有一点架子,对周复兴还是以老书记相称。

    这两年条件慢慢好了,商品也逐渐开始常态化供应,票证的使用已经减少了很多,因此酒桌文化也渐渐兴起,领导干部下来,下面搞搞接待已经成了常态。

    食堂里的这顿饭,还真是有酒有肉,镇党委和政府的主要领导,轮番给王笠纶敬酒,但他只接受了周复兴一人的敬酒,后面的都推掉了,并表示下来是要做工作的,联络感情留着以后空了再来。

    这里大多数也算王笠纶自己人,话说明白倒也没什么不合适,其他人也都表示理解。

    于是接下来,这顿饭也逐渐吃成了办公饭。

    “现在问题不少啊,原本咱们乡政府就不大,现在多了好几个部门,根本没有地方安排办公,另外就是一些部门人员空缺,一些转岗的同志迟迟不来报到,一说就是没有住宿,没有办公场地。”

    开始说正事,峪平镇的领导就开始给王笠纶说问题了,果然还是任何钱的问题。

    “笠纶啊,还有镇卫生院的问题,这牌子都挂出去好久了,除了县卫生局派了个院长来,连一个医生护士都没有,要不镇上就不要搞卫生院好了?”一个分管文化卫生的副镇长提到了镇卫生院的问题。

    相比于其他派出机构,卫生院除了院长有干部编制,其它的都只是职工,所以没人愿意来乡镇,县里也根本派不出专业医护人员来。

    王笠纶点了点头,但还是语气坚决的说道:“搞肯定是要搞的,不就是人和钱的问题嘛,我相信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顿饭单纯是峪平镇的干部向王笠纶反映问题,也不用指望这些干部能有什么解决方案或者建设性意见。

    当天晚上王笠纶留在了峪平镇,而他住的地方是工艺品厂。

    韩丽在楼顶给王笠纶准备了一小桌酒菜,两人就像以前一样在星空下聊着天。

    “没想到这么难,这还只是一个河口区公所,咱们县还有好几个区公所,全国更是成千上万,这改革到底行不行得通啊?”韩丽有些担忧的说道,她能从王笠纶的话里感受到改革的艰难。

    “轻易就成功的就不叫改革了,要适应发展这一步必须走出去,不然臃肿的行政机构,很快就会成为制约国家发展的绊脚石,我从一些报道中看到,苏联的发展已经大不如前了,其中何尝没有这样的因素啊!”王笠纶和韩丽谈话就更加轻松了,一些不能说或者这个时期不能说的话他也敢说。

    “看你这意思,应该是有解决方法了?”韩丽是了解王笠纶的,他做事不会半途而废,虽然眼前问题很棘手,她相信王笠纶一定有办法。

    “有些思路了,还要回去和杨书记商量,人的问题我打算从两方面入手,一是组织强令调岗干部上岗,身为组织的干部,这个时候不上还想着轻松享受,这样的干部该踢出的就踢出。至于卫生院的医生护士,我的想法是能不能通过培训乡村赤脚医生,让那些有意愿专门从事医疗工作的人以后专职做医生。剩下钱的问题,说实话我还没有最佳解决方案。”王笠纶娓娓道来,他确实已经有想法了,至少在人的问题上,他思路是很清晰的。

    “厂里账上还有几万块,另外南韩方面又下了一些订单,我现在也开始开拓国内市场,只是国内市场销量并不理想,如果需要的话,我将这些钱转给县财政,你县拿去应急。”韩丽很想帮王笠纶,这方面确实是毫无保留的。

    “厂里也要留着资金发展,再说这些钱也是杯水车薪,说到底发展才是硬道理啊,要是县里有钱,还不是想怎么改革怎么改革。”王笠纶摆了摆手谢绝了韩丽好意。

    这一夜王笠纶只是正常的借宿,第二天一早他又骑车去了关山乡,在关山乡王笠纶还是收获了同样的问题,依然是人和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