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官场,也没办法给宋长河更多的建议。

    月华婶子求三媳妇儿帮忙把她家的旧织机改了。

    三媳妇儿自是欣然答应。

    各自散了。

    于灵泽虽然十分不愿意回老宋家去,也不得不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她却不知道身后一直吊着个尾巴。

    庄明阳都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疯了。鬼使神差的跟在人家姑娘身后舍不得离开。

    当他听到那三个娃娃叫她娘的时候,庄明阳似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全身冷到了骨缝儿里。

    他十九岁了,从不曾对哪个姑娘动过心。这一次好不容易动心了,却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庄明阳的心底升出一股绝望,满嘴里都是苦涩的。

    直到他跟了她一个上午,看到她所作所为,所说所想,他就更加伤心难过。

    这么有才华的姑娘怎么就嫁人了?

    她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都有三个孩子了,怎么那么早就把自己给嫁了?

    庄明阳看着母子四人在日光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内心无比失落。

    回到牛棚,他把背篓里捡的牛粪倒入一个破旧的箩筐里,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庄老看出孙子的情绪不对劲,出言询问:“阳哥儿,这是咋啦?垂头丧气的,又被村里的娃子们欺负了?”

    庄明阳不答,长长的叹了口气。

    庄老哪里知道他这个小孙子是怀春了,继续盘问:“大孙儿,别灰心,爷爷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把你全须全尾的送回城去。”

    庄明阳还是不吱声。捡了几块牛粪生火准备做中饭。

    他们被下放劳改的黑五类、坏分子是不配吃大锅饭的。挣工分也没有他们的份儿,只能靠大队按照规定给的一点点口粮果腹。

    一年下来,庄明阳从一个带着诗人气质的阳光大男孩,变成了瘦弱不堪的鸡骨架。

    庄老更是从高位跌落地狱,时不时被拉出去批斗、游街,整个人憔悴得好像老了十岁。

    庄老以为孙子又想起了她妈妈的无情抛弃,忍不住也是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