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维珍让甘草来给肖嬷嬷送赏赐,一匣子二十四盏的燕窝、大格格做围脖剩下皮毛做的几双鞋垫、两罐人参养荣丸,还有一身舍得用料的夹袄、棉裤。

    不算多珍贵的东西,却明显都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在宫里伺候几十年,多贵重的赏赐肖嬷嬷没收过?且不说从前伺候孝懿仁皇后的时候,也是大年初一,福晋还打发人给她送了一百两银子过来,比起李格格那真是出手阔绰不少。

    不过肖嬷嬷心里并不舒坦,要不是主子的赏赐不能辞,这银子她是断断不想留的。

    肖嬷嬷看着亮闪闪的银子,愣了好一会儿,半晌默默发出一声叹息。

    好在四爷让她顾看的是李格格,要是让她顾看福晋的话,她只怕要扫四爷的面儿了。

    当了一辈子伺候人的奴才,她也累了,眼瞅着没几年活头儿了,没儿没女的老婆子要那许多黄白之物有何用?无非是想活的舒坦些。

    ……

    四爷从小校场回来,就匆匆去看维珍。

    “你家主子呢?”

    进门之后,也不见维珍迎出来,四爷随口问道。

    茯苓忙福身道:“启禀主子爷,主子在寝房歇着呢。”

    “行了,都退下吧。”四爷解下披风随手丢过去,然后就迈步朝寝房走去。

    “是,奴婢遵命。”

    茯苓跟甘草对视一眼,皆是心里松了口气儿人,然后忙不迭退了下去。

    主子并未有孕,先前不过是白高兴一场,茯苓跟甘草还以为主子爷会失望,要冷落主子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主子爷今儿又来了,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四爷以为维珍睡着没醒,就轻手轻脚进来,结果就瞧着维珍正坐在床头做针线。

    “屋里这么暗,怎么还做针线?也不怕伤了眼睛。”

    四爷走过去,接过了维珍手里的绣绷,蹙着眉看了一会儿,愣是没看明白绣的是什么,还是维珍自暴自弃地道:“是桃花。”

    四爷看了看维珍又低头看了看绣绷上疑似桃花的图案,一脸的一言难尽,到底还是忍着没有打击维珍,将绣绷丢在一旁,委婉道:“要是不喜欢做针线,往后就别勉强自己了。”

    维珍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你心里没数?

    四爷看着低着头不吭声一副泄气模样的维珍,不由默默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