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丈夫进屋训斥了几句。

    长公主有些心疼儿子,但还是替丈夫找补:“你爹怎么会讨厌你呢?他是你亲爹呀,只是盼着你争气罢了。”

    沈长风摇摇头。

    长公主无奈,继续劝道:“你爹原本也是科举考上进士的人,他一身本事,却没办法在官场上一展所长,他也是对你寄予厚望……”

    沈长风见母亲仍然在劝说,索性将话说明白了:“母亲,刚刚他训斥我的时候,鼻子皱起来了,上嘴唇也凸起了,他就是厌恶我!”

    长公主和沈翎闻言都愣住了:“这和厌恶你有什么关系?”

    沈长风继续说道:“面部有这样的变化,这就是厌恶他人的表现,今日师父才教我如何察言观色。”

    长公主心下惊异,说道:“你师父居然教你这些?“

    沈长风老老实实地将顾明达的话说了出来:“老师说了,我这样的身份,本就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辛苦科举入仕,所以读书这事倒也不必过于看重,让我平常只管捡自己喜欢看的书就行。”

    “我想做官,多半是母亲去求舅舅赏个官给我做做,他说做官归根结底还是和人打交道,我若是想做出一番成绩来,便要学会好好做人,察言观色必不可少。”

    长公主其实从未仔细琢磨过沈长风日后的道路要怎么走,她也并未对沈长风寄予厚望,压根没指望过儿子能有什么大出息。

    她让沈长风拜顾明达为师,一方面是省得沈长风成日待在家里父子失和,跟着顾明达这个举人应该能学到些东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报恩,自己给顾家做了靠山。

    有了正式的师徒名分,京城里不长眼的人想要动顾家,也得看看公主府的面子。

    无心插柳的举动,长公主此时竟觉得收获颇丰。

    她没有替儿子规划好的前途,顾明达反倒帮忙想清楚了。

    她细细思量着顾明达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做官说到底不就是做人吗?她只觉得这个师父拜得格外值。

    “你师父是如何教你的?”长公主询问道。

    沈长风也没多想,又是今日才学到的新知识,他此时复述起来倒也容易。

    长公主也没想到顾明达教得这样细致,她本想着察言观色应该是很难教的,谁曾想顾明达用的是这样的法子。

    沈长风此时打量着母亲的神色,说道:“您和妹妹现在的表情,似乎是惊讶。”

    沈长风甚至拿出随身带的小铜镜,正对着母亲的脸,解释道:“您看,您惊讶的时候眉毛扬起,眼睛也比往日更大,嘴巴也微微张开。”

    长公主听了这话,忍不住感慨道:“难怪父皇在世时,总是经常教导你们舅舅,要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原来心事放在脸上是如此明显。”

    沈翎在一旁扯着母亲的衣袖:“娘,我也想去顾家上课!顾家的饭食好,顾先生的课也有意思!我也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