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院试,总有一些倒霉蛋得了临近恭桶的厕号,也总有一些考生因受不了这浓重的臭味,在考场里被熏晕过去。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取得好成绩,自然格外困难。

    “郑琦,甲二十二号。”

    听着书吏官报出自己的考场座位号,郑琦第一时间拿求助的眼神看向对这个考场无比熟悉的顾明达。

    顾明达点点头,说道:“放心,不是厕号。”

    郑琦发出一声欢呼,而后跟在差役身后进了考试内场。

    顾明达想到今天走到考场这一路的艰难,他觉得自己的劫难应该还远没有达到结束的时候,说不得考试的时候,就要给他安排一个厕号。

    “顾明达,丙四十一……”

    听着书吏官念出座位号,顾明达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恭桶就放在考场内的丙区,他多半要得一个厕号。

    但下一秒,书吏官忽然说道:“拿错了,丙号放完了,顾明达,你是丁五十一号。”

    顾明达闻言一愣,跟随差役往丁区走,他的心情像是在经历经年累月的阴霾之后,头顶的天空忽然拨云见雾一般,丁区,跟厕号可没什么关系。

    考棚依旧是那么狭窄破旧。

    顾明达提着装了笔墨纸砚的考篮,提脚迈步走了进去。

    他第一时间检查起里面的陈设。

    桌子是好的,长凳也没坏。

    头顶肉眼看着不漏风不漏雨。

    这样一个一切完好又并非厕号的考棚,在他近二十年的赶考生涯里,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他考上童生那次,难得没有考前出意外,但考试时下雨,考棚漏雨,挣扎着写完试卷,出来后大病一场。

    顾明达在心里悄悄告诉自己,如今得了正常的考棚,就怕左右的考生不正常。

    他还曾经遇到自己卷子写得好好的,隔壁考生答题答崩溃了,忽然发疯,随机在周围的考生试卷上泼墨。

    他就被疯子考生选中了,毁了试卷。

    顾明达在考棚里坐了约莫一炷香,听到远远传来云板的声音。

    紧接着,考场厚重的大门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