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特殊的地理优势,英格兰一直对欧陆各国上下其手,分化瓦解,进行相应的制衡,而自己躲在岛上坐收渔翁之利,甚至还有机会去经略全球,在美洲和加勒比海建立大片海外殖民领地。

    相似的地缘特征,相同的制衡策略,以及同样的海洋战略,这就使齐国格外看英格兰不顺眼,寻摸机会想要削它一顿。

    全球搅屎,哦,不是,全球制衡、维持全球海洋霸权只能由一个国家来实施,这个国家只能是齐国,而且最终获益的也必须是齐国。

    你们英格兰算什么,小胳膊小腿的,手里拿的搅屎棍握得住吗?

    “以后英格兰人再找上门来,若是没有实质性的让步,可以对其置之不理。”潘广峰说道:“我们齐国想要获得什么,靠嘴皮子是谈不下来的。唯有凭借我齐国海军的舰炮,才能让英格兰人重新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和地位。算算时间,海军的支援舰队也该来了,届时,我海军主力舰队与英格兰海军堂堂正正地做一场,给他们以最为沉重的打击。如此,我们这些外交官员方能气定神闲地向英格兰人开出我们的条件。”

    “明白。”阎秋辉点了点头,随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其实,荷兰人也不希望我们与英格兰之间的战争这么快结束。他们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削弱英格兰人的实力。我们可能谁都没想到,荷兰人通过这场战争,已获得了相当大商业利益,他们的东印度公司、西印度公司、地中海联合公司、西非商业公司等众多海外贸易公司,贸易额和利润在去年均实现了30%以上的增长。”

    “荷兰本身并不创造多少财富,他们主要的财富来自于贸易以及由此衍生出的金融霸权。虽然赚起钱来异常轻松,也籍此发展成为一个繁荣、富庶的国家。但他们所获得的一切,不过是空中楼阁,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自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不仅他们的陆军废了,就连他们赖以为凭的海军也就此衰落,不复昔日雄风。可你再瞧瞧荷兰周遭都是些什么邻居?虎视眈眈的法兰西,穷横能打的普鲁士,不怀好意的神圣罗马帝国,还有心怀不满的丹麦-挪威王国,就连他们当年的御用打手瑞典也与其渐行渐远。更不要说,海峡对岸的英格兰,无时无刻地想抢占他们的商业市场,夺取他们所拥有的金融地位。未来,一旦欧洲再次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荷兰人要是站错了位置,必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呀,荷兰人一门心思就想着赚钱,国民贪图享乐,靠着优势的商业地位和丰厚的金融利息,就能过上不错的生活。他们如今安于现状,已经丧失了先辈们当年为摆脱西班牙殖民统治时所拥有的战斗欲望和进取精神。”阎秋辉点头附和道:“再加上荷兰自身没有丰富的资源,也没有广袤的国土和众多的人口,只是抓住了世界贸易大发展的红利,凭借海运业煊赫一时。如今,欧陆各国相继崛起,尤其是英格兰和法国的日渐强大,使得他们在激烈的竞争中已渐落下风。当然,在过去的数十年里,荷兰人卷入了太多的战争,将他们多年的积累消耗一空,也将他们的精气神给打没了。说来,也是感慨呀,昔日欧陆强国,竟沦落至此。短短数十年,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让人唏嘘不已呀!”

    “当年太祖皇帝曾言,这个时期,正值全球大争之世,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若是不思进取,终究被汹涌的时代浪潮所湮没,要么沦为大国争霸的棋子,任人摆布,要么被强国武力所征服或殖民,成为卑贱而可怜的奴仆,永世不得翻身。”潘广峰将摆在案几上的地球仪轻轻地转动着,神情中带着几分激昂。

    “可以预见,在未来数百年,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搏杀,最终会演变成文明与文明之间的激烈碰撞。我华夏文明源自农耕文化,我们的祖先,从来都是通过辛勤耕作来保证自身的收获、通过兴修水利提高作物的产量、通过兴建城池保护我们民族的家园。”

    “故而,我们华夏文明是典型的内生性文明,也是开放性文明,除了包容交汇、兼收并蓄、不断吸纳世界各国文明的成果外,更多的是自力更生、自强不息、不断发掘自身潜力,这是我们绵延血脉、赓续传承的唯一方式。如今,我大齐国势鼎盛、经济繁荣、兵甲犀利,自当引领诸夏文明,击败并压倒世界其他文明,使我华夏文明矗立于世界之巅。”

    “潘尚书之言,使人震耳发聩,又让人醍醐灌顶呀!”阎秋辉颔首说道:“此番敲打英格兰,就是齐国进一步介入欧洲事务,从而发挥我华夏文明影响力的契机。若是战后能将英格兰收服,并给它套上一个马嚼子的话,那对我们齐国制衡整个欧洲大陆,掌控北大西洋海域,具有积极的战略意义。”

    “我们就算收服了英格兰,短时间内最多只能遥制欧洲大陆,尚不具备彻底改变欧陆地缘政治的实力。”潘广峰叹了一口气,说道:“相较于欧陆其他国家,法国的实力还是过于强大了点,目前,仅凭神罗和几个德意志邦国根本无法阻止它进一步扩张。奥地利人在巴尔干与奥斯曼帝国打得难分难解,无力他顾之时,法国人又开始意图染指洛林公国和南尼德兰地区。同时,他们还不忘将手伸向意大利,继续施加他们法国的影响力。太阳王虽然已不在,但法国人的扩张雄心依旧不减呀!”

    “是呀,奥地利人与奥斯曼人在巴尔干地区陷入苦战,普鲁士又跟萨克森、汉诺威和波兰剑拔弩张,丹麦对瑞典的军事动员也是紧张以对,位于北意大利地区的萨伏伊囿于实力的差距,只能暗暗积聚实力而选择蛰伏不动,西班牙尽管有几分力量,但却财力匮乏、兵疲民弱,而且还是法国的波旁亲戚,这个时候更是陷于与英格兰之间的直布罗陀争端。荷兰人,不说也罢,早就被法国人打出阴影了,若是没有人牵头组织,他们是根本不敢对法国人的行动说三道四。在这个时候,法国人要是挑起事端,环顾四周,还真的无人能制。”

    “所以,我们与英格兰的战争必须要尽早结束了。”潘广峰摇头说道:“要是因为这场战争的影响,让法国人趁势坐大,继而实现当年路易十四未能完成的称霸欧洲的目的,那咱们可就是空忙活一场,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说到法国,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阎秋辉轻抚额头,笑着说道:“半个月前,摩洛哥人派了一个使团抵达马赛,并前往巴黎觐见路易十五。”

    “摩洛哥人去法国做什么?”潘广峰惊讶地问道。

    “据说是他们的素丹想为自己的孙子求娶一位法国公主。”

    “摩洛哥人疯了吗?数十年前,他们素丹也曾向法国求娶一位公主,为此遭到路易十四和他的宫廷大臣们的极尽羞辱和嘲笑。怎么着,还要来自讨没趣?……不对,他们此举,一定是国内政局出现某些变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