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风回府之后,并未休息。他不放心七公主,于是乔装之后偷偷去了凌琪琪下榻的客栈。到了客栈之后,恰好杜茎山也刚从外面回来。

    杜茎山并未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难免有些灰心丧气,只能把希望寄予眼前的三王子。

    “三王子,如今我们一行已经到了南蜃,七公主已经病了这么久,不宜再耽误下去,不知该如何请大巫医出手相救,还望三王子能指点一二。”

    “我来也正是为了此事,今日已晚,明日一早我陪你们一起去拜访大巫医,只是他的住处十分偏僻,路不好走,若赶上大巫医外出,便有可能要在那边逗留上几日,而且不能有太多人同行,杜兄要有所准备。”

    杜茎山连忙一一应了。

    裴楚风继续说道:

    “我已请父皇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安全,但你们也要多加小心,你们的身份也不可暴露,以免引来祸端。为此,阿然也被禁足,怕她任性坏了事。杜兄尽可放心,既然七公主已经来了我南蜃,我必尽力而为,如有何需要,尽管和我说。”

    杜茎山一个劲儿的向他道谢,送走了裴楚风,杜茎山仍不免有些讶异,此前三王子一直对七公主来南蜃有所忌惮,他以为三王子会继续避嫌,却没想到现在如此上心,有他相助,杜茎山心放下了不少。

    次日,裴楚风又早早乔装来到了驿站,见杜茎山已经备好了马车。七公主被杜茎山横抱进了马车里,他本想让柳氏在车里相陪,但被裴楚风制止,只挑了一个武功最好的侍卫驾车,不再让其他人随行。裴楚风骑马在前面带路,杜茎山则骑马在马车后紧紧的跟着。

    一行四个人走了很久,逐渐人烟越来越稀少,路也变得越来越不像是路。到最后,连马车都无法再前行。于是他们只能卸了车,让侍卫把车里的东西能带上的都放到马背上,骑马跟着,杜茎山抱着七公主同乘一匹马走在中间,裴楚风依然在前面带路。

    又走了半日,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他们终于穿过了一片密林,来到了一个山的山脚下。裴楚风让大家今夜就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弃马上山。

    凌琪琪先后醒来过几次,后面的路,虽然辛苦,但凌琪琪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被杜茎山抱在怀里要比躺在颠簸的马车里舒服太多了,她睡得很踏实,面色和之前相比也有了一丝红润。

    入夜之后凌琪琪也醒来过一次,十分的安静,她能听到虫鸣鸟叫,能闻到草木的清香,她觉得连呼吸都痛快了许多。她刚感觉有些冷,身上就被人盖上了一层带着体温的布料,她闻到了布料上熟悉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药香,让她很是安心,没多一会儿便又沉睡了过去。

    当凌琪琪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感觉杜茎山正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她能听到裴楚风在前面一直指引着杜茎山,她觉得杜茎山似乎是看不清路,才走得这么的吃力,但杜茎山十分的小心,生怕把她摔下去。

    上山的只有裴楚风、杜茎山和七公主三人,唯一跟来的侍卫被他们留在了山脚下。杜茎山的眼睛被布条蒙上了,裴楚风说大巫医不喜外人打扰,也不愿外人知晓他的隐居之处。为了避免犯了大巫医的忌讳,只能委屈了杜茎山。原本裴楚风想要背着七公主,这样方便杜茎山蒙眼上山,但杜茎山说什么也不让。所以裴楚风只能在前面用根木棍拉着杜茎山,一边用言语不断提醒杜茎山脚下。

    磕磕绊绊的总算到了大巫医的隐居之处,却不想果然扑了个空,大巫医不知是去采药还是云游了,也不知道他多久才能回来,他们也别无他法,只能耐心的等。

    大巫医的住处十分的简单,只有一间屋子,屋子外面搭了个棚子,棚子下面是灶台,算是厨房。

    他们不敢冒然进屋,于是把七公主安顿一间屋子向南的廊下,杜茎山也不敢把眼上的布条摘下来,只能摸索着照顾着七公主,样子显得有些狼狈。

    三人就这样在廊下过了两夜,第三日中午,终于等到了采药归来的大巫医。

    裴楚风迎上前去,对着大巫医唤了声“师傅”。杜茎山则站在廊下,远远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保持着揖礼的姿势,样子很是恭谨。

    大巫医没说话,缓缓的走了过去,看看了杜茎山,又看了看他身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凌琪琪,问到:

    “你们等了多久?”

    是女人的声音,杜茎山一愣。裴楚风赶紧过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