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料峭的春风打着卷扫过,除了吹得废石间的野草摇曳哪还有别的人。

    虞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顾百里愣了下,留下的家将看他浑身一顿,以为他是哪儿难受,便又要来搀扶。

    “滚。”顾百里一喝。

    家将便躬身拱手道:“冒犯大将,望乞恕罪。”

    公主府的人顾百里还没权去治罪,就像虞淮将他推进水里,顾百里再怒火中烧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闹了这么一出,顾百里不打算去赤军营,而是回了将军府,径自去了书房。

    管家冯玉见顾百里湿哒哒的,连忙叫人去烧了热水,又去取干净的衣裳来。

    知道顾百里情绪不佳就会把自个儿关进书房,以前冯玉就是能躲则躲,但现在冯玉不敢不管主子,便捧着置着整整齐齐衣裳的托盘在门外好说歹说。

    只是无论如何,书房紧闭的门始终未掀一条缝。

    纵然大门紧闭,冯玉还是能感受到自内而外的威压。

    檀木大案上还胡乱摆着上次顾百里留下的东西,‘杀夫’两字也十分刺眼地摆在明面上。

    顾百里冷眼瞧着那两字,浑身气息低到可冰封世间万物。

    到底虞淮还是叫人把他捞出来了,顾百里抿着唇把那张澄心纸揉了,“把厉邵叫来。”

    门外的冯玉忙不迭地应下。

    天色渐渐暗下来,厉邵来的时候身上夹了炊烟气息。

    顾百里坐在椅上,他已经沐浴又换了一套行装。厉邵还在

    行礼,他便先开了口:“瞧着熟悉吗?”

    一把短剑被他扔在地上。

    书房里点亮了烛火,短剑剑刃的黑色在光亮下越发浓郁。

    厉邵一手捧起剑柄一手小心捏着剑刃,面上尽显疑窦之色:“大将……这是刺客伤您的凶器?”

    顾百里不置可否。

    厉邵认真端详:“剑刃薄而坚毅,剑端尖锐且锋利……”说着他翻过来看短剑另一面,脸色顿变:“有……有祥云纹,这是少府监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