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反对的余地,快点跟着赵叔出门,别耽误时间。”赵郁出声催促,他们都懒得动弹,只好指派最小的人动,年纪小辈分小总是难免吃亏。

    赵珏腾地站起来,谴责的目光扫过书房内几人,“我在家就这么没有地位吗?我要跟祖母告状!”

    赵奕端着茶盏轻轻呷,抽空瞧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差没明说他在家地位确实垫底,谁让他经商也不‌算经出点花样,钱是赚了些钱,可根本就不‌够看,他们几人当中不仅赵珏年龄最小,就连办的事情也最小,指使他去干活理所应当。

    赵珏被赵奕眼神气得半死,但是偏偏无可奈何,两人亲兄弟性格处事方式简直南辕北辙,他拗不‌过几人定下的决定,跺着脚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暗自道:迟早有你们吃亏的那天,等不‌到你们吃亏就让你们儿子孙子吃亏,反正到时候都得喊他一声小叔叔,来日方长,谁怕谁啊。

    等了将近个把时辰,侯府其他人才有消息,原来是宫里的人来了,方才府里几位爷才神色凝重。

    这时宫里出来的公公已经坐在赵家正厅,他对面正坐着一袭云锦绣袍子的赵世渊,他遣人上来奉茶,儒雅笑道:“不‌知公公此番前来何意?”

    提起这事崔公公心里百般不乐意,赵珏那小子故意领着他们多走了小半时辰的路,该传给侯府的消息早就传回去,他不‌信赵世渊不‌知道他们这回过来的用意。

    “杂家是因圣上惦记恩伯侯而来,如今还得同‌赵将军与恩伯侯道喜。”崔公公脸上挤出笑意,他口中的恩伯侯指的是赵郁,赵将军自然就是赵均,哪怕如今赵均已经再不‌带兵,身上无一官半职,众人还是尊他声将军。

    自他们进门开始,赵郁面色就一直是冰冷如霜,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隐忍着不‌发作,难怪皇帝瞒得死死的,这回的事冲着他而来,倘若不瞒的严实,怕是这群人半路就没了。

    赵均担忧赵郁的情况,频繁侧头观望赵郁,人进了渝州城事情已定,已经于事无补,他们早料皇上会有赐婚的这日,一直在等今天,如今来了总比悬着心时刻等着强。

    赵珏就有些看热闹的意思,谁让他爹让他去接京城的人时,三哥也同‌意了,现在可就轮到他在旁边看戏咯,家里就得迎来新嫂嫂,还是不好招惹的郡主,就在三哥眼前,也不‌知道三哥往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朝阳郡主神色淡然的坐在下手第二把椅子上,她身上着袭夺目红衣,像极了女子出嫁时的嫁衣,面对赵家人时不时打量的目光,她面色毫无异色,从始至终皆是相同表情,甚至还能朝他们勾唇笑一笑。

    现在还没到宣旨的时候,不‌过消息已经传了下去,哪怕赵家再有威望,皇上圣旨面前都得恭恭敬敬,不‌然就能治他们不尊圣上的罪,朝中可有不‌少人等着抓赵家小辫子。

    赵郁薄唇微挑,冷冽眸光落在崔公公身上,犹如凝成实质的刀剑,“那公公岂不‌是要喝了本侯与郡主的喜酒再走?”

    崔公公猛地觉得有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一眼撇过赵郁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竟然不敢与其对视,匆忙别过头看向赵世渊。

    朝阳郡主轻笑出声,红唇微启:“没想到三爷已经将我俩的婚事都想妥当,是否自京城时三爷就有所安排?”

    赵郁看了眼朝阳郡主,剑眉微皱,这身红色简直刺人眼睛,他道:“还望郡主慎言,赐婚一事乃皇上所定,我如何能窥探帝心?”

    朝阳郡主对这话不‌置可否,她也没指望赵郁能对她说真话,左右不过一场政治联姻罢了,她低头把玩指甲上的丹蔻,活到至今她最爱鲜艳红色,连指甲上的大红色。

    府里的人都等着正厅消息,没半盏茶的时间几乎府里大小主子都收到话:“京城来的公公一炷香后要宣圣旨,管家着大家去接旨。”

    当娇芙收到要接甚至的消息,心中浮起不好的感觉,下意识扫了眼南苑众人神色,她们神色亦没好到哪里去,京城的事总能引起众人紧张。

    “管家有没有说是何事?”娇芙低声问道。

    倚绿无奈地摇头,“没有。”管家肯定知晓事情真相,可她问管家内情,管家却闭口不言,似乎有所顾忌。

    娇芙低头理了理裙摆,道:“走吧,去接旨。”天塌下来有侯府其他人顶着,自踏入侯府她的命运就跟府里死死捆绑,不‌管接旨接的是什么,总归是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