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松见顾悬前来,也没有试出连瑶的破绽,只能一手拿起桌上的剑道:“连瑶今日受到惊吓,气息不稳,你看着她。”

    字里行间,倒是没有丝毫漏洞。

    说完,沈长松便抱着剑又出去了,估计去寻了个地方静养疗伤。

    连瑶松了口气,颓然坐在主殿的凳子上,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跟高手过招,真的很累。

    顾悬紧抿着薄唇,望着她,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你受伤了。”

    这句话里的味道很不对,连瑶说不清楚语气中带着的复杂情绪。

    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顾悬站在她身前,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株青竹。

    连瑶原以为他会问自己去做了什么。

    但没想到顾悬只开口说道:“我送你回房静养疗伤。”

    连瑶跟在他的身后,往自己房间走去,脚步有些轻盈,她忍不住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受伤吗?”

    她心想只要顾悬敢问,她就敢说是他师父打的。

    顾悬的脚步一顿,摇了摇头,声音清冽好听:“你并不会说。”

    他垂首,再望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实力不够强,地位不够高,没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顾悬的这句话并非在逼着连瑶说出她的去向来,反而在陈述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沈长松与连瑶在得知天衢城送来断尘佛兰之后,不约而同地偷偷去抢夺佛兰,就为了治好顾悬的手上。

    他们一意孤行,他们一言不发,他们觉得顾悬身为一个受保护的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就像被父族用羽翼庇护的雏鸟,它们朝天仰望,映入眼帘的只有父族提供庇护的灰色羽毛,而不是广阔的天空。

    连瑶觉得,她是不介意对顾悬说的。

    但她是谁呢?

    她是深渊之主,是所有人谈之色变的魔族之王,她潜入玄晖派,并非为了顾悬,而是为了盗取焚心石,凡她现在所作种种,不过顺手之劳。

    魔族与人类的矛盾是生死之仇,他们天生对立,她又如何能对顾悬说出真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