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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梧说着,不禁转过脸,深切地望着她:“多数时候我只是个旁观者,目睹那些细微的变化,一年让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幽梦未曾转面与他相对,却能感受他目光的炙热,也不明白自己在回避什么,解嘲地笑了:“这伤春悲秋的口气,倒像不喜欢如今的我了?”

    “不管我的小公主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他不假思索,却极是认真地道出,桃花眼底漾着似水的柔情,怜惜得让人心疼。

    此刻他脑海翻涌的画面,是他们最初相识那段光景,幽静的午后,他坐在画意小楼的长榻上,而她像猫儿乖顺伏在他膝上小憩,醒来后,她告诉他,她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里她走过茫茫无边的白雪,雪里盛放着一朵鲜红的玫瑰,她想去摘,却被刺破了手指,鲜血沿着花瓣滴落在雪地上……

    他至今仍记得她那个梦。

    有些话到了嘴边,他终究不舍得说破:

    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可我还是有一点私心,会希望无论经历多少,心底都能始终保留一分纯净的土壤,用以栽种梦里的那朵玫瑰,那是最初的天真烂漫,不要让它凋谢。”

    “怎么了?”幽梦察觉到他的反常,极力表现自然,笑容却牵强,“这不像该有的样子啊。”

    “我这个人潇洒惯了,面对人生再多烦恼都可以一笑而过,可即便如此,有时我还是会难过。”他善于逢场作戏,从不会将脆弱的一面暴露人前,可眼下却似魔怔了,直将肺腑深处的真言倾诉于她,“我常难过地问自己,明明我认识足够早,可为什么当身边需要一个人时,我却总去得那么迟?”

    幽梦怔愕得瞪大双眼,心弦如被人狠狠划过,发出惊天绝地的震颤,嘴唇翕动半天,说不出话。

    “我总是来不及在最好的时刻赶到,他们对如何?我对又如何?”

    想来刚认识那会,她心里眼里藏着梅太傅。太傅走了,苏稚又接踵而至。

    她的身边竟是那么拥挤。

    他换不到她的回应,无奈垂首,颓然苦笑:“真是狠心,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

    “是不是喝酒了?”幽梦小心翼翼地将余光斜向他。

    他瞬间调整心情,恢复了放荡不羁的状态:“寿星都还没出席,我喝酒像话么?”

    幽梦觉得这样独处很不自在:“那……反正快开席了,随我一起入座去吧,不然皇姑母问起来,不好交代。”

    栖梧也不再说下去了,就当刚才是自己一时抽风吧,沉默着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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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梦和栖梧登上清华台,顿时吸引住了众人目光。

    幽梦径直走向主位,栖梧则绕去晋璇公主的席位,晋璇公主侧首望了望他,见他面色阴郁,觉出几许异样。

    侍女为栖梧斟上酒,许是为了掩盖愁容,栖梧果断地端起酒杯,音色爽朗:“值此良宵佳宴,我等敬贺公主芳辰,愿公主光耀日月,福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