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静静地凝视他,极富耐心,让他自己说出来。

    “吾妻被那混账强纳入府一个月都是以泪洗面,为了哄她一笑,混账带她去街上买珠宝首饰,却被吾儿撞见,孩子抱住母亲不让她走,为了逼迫母子分离,他们竟当街将我的儿子活活打死!”潘博再也控制不住,被千辛万苦压在心底的恨意顷刻喷薄而出,“他才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他只是想见自己的娘亲,有什么错!”

    夜渊波澜不惊,欣赏着一个平日斯文儒雅的人,发起怒来的表情:“孩子死后,的妻子也投井自尽,恨毒那些躲在太子福荫下为非作歹的人,认为是太子纵容了他们作恶,所以费尽心机往上爬,蛰伏在太子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扳倒他,为的妻儿报仇。”

    “太子害死过一个香料商人,上行下效,视人命如草芥,任意践踏,这样的人登基后也是个昏君,他们都该死!”潘博咬牙切齿道。

    “很不幸,的计划失败了,低估了丞相的手段,太子依然在宝座上高枕无忧。”说着,夜渊煞有介事地看了眼掌中,“如果我将这半块符节交给丞相,会是什么下场呢?”

    潘博冷笑了一下:“阁下如果真想这么做,早就一声不响拿着它去丞相那复命了,而不会在此与我啰嗦。”

    夜渊缓步踱近,浸在阴影中的唇线,阴冷得像来自地狱的鬼魅:“先生果然是聪明人,我早就识破了的企图,知道准备好了一切伪证,等着行刺发生后捅太子一刀,我非但没有阻止,还在暗中助一臂之力。”

    看着潘博愣在那,好似听不懂的样子,夜渊又道:“纵然能轻易模仿太子和袁广通的笔迹,能伪造太子的印鉴,但没本事查到太子的私人装备库。”

    潘博眼神再度被这个男人勾出了恐惧:“那个写密信告诉我,太子在黑市私置军火的神秘人,原来就是?”

    “我知道太子并没有参与行刺,一切计划都是丞相瞒着太子进行,丞相特意命在出巡期间跟随太子身边,就是为了做内应。”夜渊在他面前站定,话锋一转,“是在祭典前夜,偷偷潜入神祠,撤除了防火网?”

    那个小太监躲在供品桌下,看到身上挂有玉佩的男人,正是潘博。

    “不错,袁广通信不过丞相的人,唯独我。”潘博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索性都说了,“他私下给我半块符节,只有当我亲自出面向叛军传达指示,他们才会行动。”

    “袁广通这只老狐狸,不甘心自己的把柄被丞相攥着,所以也让暗中盯着太子,把太子当成他的保命符。”夜渊冷冷轻笑,“可谁想竟然算计太子,保命符就这样变成了催命符。”

    潘博忽然觉得一阵轻松:“现在我的命在手里捏着,阁下也不必兜圈子了,直说吧。”

    夜渊当着他的面,将符节握进袖中:“这东西我可以暂时替保存,继续留在太子身边,做我的眼线。”

    潘博双目微张:“想要我做什么?”

    “只需乖乖听我的指示,他日时机成熟,自然有的用处。”

    潘博双目渐眯,实在看不透他的立场:“阁下为丞相效力,竟也如此不安分?算计太子又是图什么?”

    夜渊望着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在薄唇前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手指慢慢放下去,唇边多了一丝摄人心魄的冷笑。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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