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她不再挣扎,就马上颤抖着松开了手,掌心留下了两道浅浅的蜂赶蝶扣印。

    “要杀我,你还不够心狠!只有抛却世上一切虚妄的善恶,吞噬弱者,使自己成为强者,才可以保护真正值得保护的人。”

    疏影慢慢抬起头来,“你的母亲是否你所谓的弱者?她不值得你的保护么?”

    “那是她一心求死,你可拦得住?”

    谢疏影几乎要疯癫了,若没有那一丝清明自持,她就要在这里狂笑不止。

    陆淇永远体会不到,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熬过来,却没有母亲的呵护,是比任何酷刑都要悲惨的命运。

    *****

    八月十九日,疏影亲自冒着雨去找秀芹表示感谢,到了三房才知,芹姐儿随着刘氏回刘家省亲了。

    她扫兴而归,走进屋里时打了几个寒颤,一心只挂念着突然不见的翡翠镯子,便斜倚在软榻上盯着房梁子,一动也不愿动。

    梨落端上一碗姜茶,让她脱下外衣再来喝茶,“姑娘,总要喝些茶暖暖身子,别又着了凉。”

    “安月呢?”

    “月姐姐还在那边暖阁里翻箱倒柜呢!为了这一个小小的镯子,咱们这两天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就差往外面泥地里挖去了!”

    泥地……

    疏影若有所思。

    梨落看见疏影这两日总是这般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模样,觉得她一定是碰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也不好直接去问,只能慢慢地开解她。

    疏影换好了衣服,一杯姜茶下肚,闲着无聊,又把玩起膝琴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她忽然想起陆淇的话。

    真的只吞噬弱者,使自己成为强者,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越弹越觉悲戚,耳畔琴音凝绝。

    突然,屋门被一阵狂风吹开。梨落走过去关门,却尖叫起来,跌坐在地上。

    一道黑影投了进来,向疏影走去。

    “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