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凑巧,那扇窗向内大敞。紫九半蹲着往里瞧,一眼就看到一张偌大的拔步床,帐幔低垂,但还是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除此屋内没有其他人。

    她憋着气一跃跳入房中,也只敢躲在柱旁探头瞧。那么大的拔步床,这府上除了李瑞选谁敢用?只是离得太远也不是那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李瑞选。

    屋内点了八盏宫灯,她有点心虚,轻轻移步,吹灭了靠近拔步床的三盏,才安然往床那边走去。

    她弯着腰隔着帐幔望进去,床上那个闭眼安安静静躺着的男子果然是李瑞选。她立时掀开帐幔藏进去,趴在床沿细细瞧。

    是了,如今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确实是李瑞选那个妖孽。他那般乖巧地躺在那儿,好似世间万物与其无关了。这么肆无忌惮观察,又近在咫尺,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少了几分睿智,少见的祥和浮在他那张俊秀的脸上。

    果然昏迷不醒才可人!

    紫九伸手拍拍他的脸,毫无反应,遂住了手,端看那两道好看的睫毛。说他是妖孽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她尚没见过比女子眼睫还要黑还要长的,李瑞选就是特例,偏生那张脸并无一丝阴柔,显得与众不同。

    不对——紫九突然往后挺了挺深,疑惑地皱眉:身上的伤不是犯红了么,脸怎么全好了?

    她定睛一看,没错,脸上白嫩得快比得上自己了,明明养得很好。

    她当机立断,抬手就掀被子,要探被下虚实。只见李瑞选直挺挺地躺着,身上是浅灰的中衣,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皱褶。

    果然昏迷一动不动了么?

    她就想知晓他是真伤假伤,一下跳上床,坐在他身上,伸手就扯衣带,刚解开衣带就扒,扒开了中衣就细瞧。

    瞧——瞧见什么了?

    瞧什么瞧啊!紫九只觉自己的脸快被压爆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李瑞选怎么可能重伤不起,他还没祸害够别人呢,怎么可能甘心做短命鬼!她发什么癫来看他,保不齐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现下,她的头被按压在某人胸口,动一动想抬起来,立马又被按下去,压得她的小嘴都变形了。

    她分明是送羊入虎口啊!不对,是李瑞选使的请君入瓮!

    紫九头动不得,手脚还可以的,干脆胡乱挥舞一阵捶,总之揍到哪里就算赚到。

    李瑞选果然受不了她这样张牙舞爪,一个跃身就把两人对换了位置,他压着紫九,对气喘吁吁面红赤耳的她,脸带微怒:“你谋杀亲夫啊?”

    紫九大呼几口气,一听又不乐意了:什么亲夫?谁许的!

    李瑞选看着她睁得圆鼓鼓的大眼睛,忽然笑了,伸手就摸那张怎么也看不腻的小脸。

    紫九下意识缩了缩,继而对他故意瞒着实情心生不悦,张口就咬。她的速度之快,李瑞选根本来不及收回,硬生生扛了下来,痛得整张脸都皱一起,直到她放开嘴,他才逐渐恢复神色,却怎么也不是淡定如水的。

    紫九是发了狠咬他的,尽管她是对这个消息怀有疑心,但多多少少有点担心,是以看到李瑞选还能那么欺负人,整个火气便涌上脑袋,自然就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