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告家暴应该是很容易才对。”

    陆沐风听了慕倾城的话,只觉得一颗心被撕裂成了无数瓣。

    他松开她的脸后退了好几步,声音低沉的可怕:“慕倾城,不愧是海外留学回来,接受了高等交运的高材生。我陆家花钱供吃喝,供念书,却恩将仇报要告我?”

    “呵……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么多年来,不管陆沐风怎么对待慕倾城,她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以怨报德。

    陆家对她,对慕南山,慕青山的照顾简直太多了,她这一生都偿还不清。

    她拼尽力的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妇,更幻想将来能是一个好母亲。

    可是……她的这些幻想都被陆沐风亲生粉碎。

    是他让她从虚无缥缈的梦境,幻想里面清醒过来。

    是他让她明白,不管她怎么做,做的多么好,都无法让陆沐风改变对她憎恶,厌弃。

    面对陆沐风的指责,慕倾城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据理力争,只是平心静气的唤了他的名字,语调平和的说:“陆沐风,即便我真成了白眼狼,那也是一点点把我逼成了白眼狼。”

    “要牢牢记住,我曾一度只想做的好妻子,孩子的好妈妈,是亲手把我的这些幻想粉碎,是让我从最初知恩图报的慕倾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好妻子?好妈妈?”陆沐风低喃了一遍慕倾城的话,冷笑出声:“就凭?慕倾城,配吗?”

    从前慕倾城还会为自己辩解几句,可现在,她懒得了。

    她笑笑,眉眼如画般应承了陆沐风的话:“是,我不配,所以我们最好是能够和平离婚。”

    “做梦。”

    三个字,陆沐风应答的斩钉截铁。

    当然,这在慕倾城的意料之内。因此她依旧笑:“不肯离婚也不要紧,但是家暴我,我是一定要找律师告的。”

    “陆沐风,我不怕闹大,不怕丢脸,反正我一个不受宠的陆太太,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头顶上满是给我戴的绿帽子,我没什么好畏惧的。”

    慕倾城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的眼睛还是陆沐风熟悉的那般漂亮。

    可就是这么一双美丽的,曾经装满了对他深爱的眼睛,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了任何对他的欢喜。

    他如今能看到,可以看到的,除了厌恶就是嫌弃。

    这让陆沐风有些心慌。